玄機上人感慨道:“為師記得他才十九歲,不過應該是本月便二十歲了。”
白衣男人點頭感慨道:“是啊,才十九歲,便已經到了這個境界,比起那白溪,只差一些。”
聽著這話,玄機上人卻搖了搖頭,仿佛有不同看法。
“弟子說的不對嗎?”
白衣男人有些茫然地看著自家師父。
“你說只差一些,是說他的年紀比白溪要大,所以便差?”
玄機上人瞇起眼看著自己這個已經被他視作衣缽傳人的弟子,搖了搖頭,“可你要想想,白溪是什么年歲拜入的黃花觀,周遲又是什么時候開始修行的,如此來說,你覺得他還要比白溪差嗎?”
聽著這話,白衣男人吃了一驚,有些說不出話來。
依著自家師父這么說,那周遲不過數年便已經到了這個境界,那自然要比白溪強太多……
“不過也不必如此比較,這兩人都是東洲不世出的天才,好好欣賞就是,你可以好好看著,只是為師,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運氣,能看到這兩顆璀璨星辰照耀黑夜之時啊。”
玄機上人看著那場秋雨,此刻無比慶幸,那夜站在了周遲身側。
……
……
“忘了告訴掌律,今日是我的生辰,弟子已經二十歲了。”
感受著那道鋒芒畢露的劍意,看著眼前那個看似客氣,但同樣鋒芒畢露的年輕人。
西顥已經想明白周遲的意思,他知道自己在懷疑他的身份,懷疑他做的那些事情,這些懷疑能讓有理由早早殺了他,但這個理由卻不夠重,不夠必然,除非將這些懷疑變成確定。
不然就有可能做錯,做錯就會讓重云山失去一位天才弟子,這代價是很大的。
但即便如此,西顥也在左右搖擺,拿不定主意。
既然拿不定主意,周遲便幫他拿。
他往前走一步,從天門巔峰到了萬里,他成為了真正的天才,成為了整個東洲不管是誰都要稱贊的天才,這樣的天才,誰愿意隨便就殺了?
想著周遲上山不過數年,從大家都不看好變成如今這樣一個萬里境的劍修,西顥雖說知道這是周遲故意讓自己看到的,但他卻不得不看,不得不想。
他看著眼前的周遲,終于開口,“看起來玄意峰的修行之法并沒問題,只是要求太高,世間的笨人又太多,所以才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周遲聽著這話,并不說話。
西顥說道:“但你一個人,又能改變什么呢?”
其實這些日子,周遲已經漸漸想明白了西顥為什么要在當初的內門大會之前授意或是默認讓那些蒼葉峰弟子殺死他。
因為他就是要玄意峰在內門大會上一敗涂地,然后繼而將玄意峰取締,讓重云山再也沒有這座劍峰。
哪怕這座劍峰曾經走出過無數的驚才絕艷的人物,哪怕他們為重云山貢獻過無數,但到了如今,這座劍峰已經衰敗,已經在拖累宗門,所以西顥便認為,舍棄它,才是最好的辦法。
所以他才會做那些事情,會針對周遲,當然他那個時候從來不會刻意去針對周遲,因為那個時候的周遲,真的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