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有些事,傳遍東洲。
第一件事從黃花觀里傳出來的,那位女子武夫東洲大比之后,回山閉關,勘破了天門巔峰,成為了一位萬里境,而且在那個年紀,是這百年來最年輕的萬里境。
雖說這是罕見大事,但實際上知道消息的人們實際上沒有那么震撼,因為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白溪破境,是板上釘釘,也是這數年之間的事情,只是沒想到居然會這么快。
年輕人們有些遺憾,因為沒能看到別的年輕人將白溪掀翻。
不過白溪一破境,眾人最期待的便是初榜換榜這件事,想著此后的初榜第一,會不會變成那個劍修。
不過初榜的確是換得太勤快了些,只是也沒辦法,誰叫在第一那位不愿意在這張榜單上待著了。
結果初榜是換了,那張榜單上,第一不是周遲,第二也不是,眾人找遍了榜單,也沒看到周遲的名字。
因為隨著初榜換榜這件事一起傳出來的,是周遲破境了。
那位重云山的年輕劍修,在東洲大比的時候還是個玉府境,雖說之前還有些名聲,但畢竟只是一座山之中的事情,他們沒想到的是,現在,年輕的劍修,竟然緊隨其后,跟著白溪一起破境,再也不在年輕人的討論范疇里了。
而知道這些消息的年輕人們也好,大人物們也好,都是看別人的故事,別人家的故事,只有黃花觀里和重云山的反應最大。
尤其是重云山,年輕的弟子們對于周遲的感情從來都是復雜的,尤其是蒼葉峰的那些弟子里。
“我還是不相信!”
蒼葉峰里,于渡跟其他幾個關系不錯的弟子在一起,聽著這個消息,臉色十分難看。
他這些日子苦修,已經進入了天門境里,正想著要刻苦修行,等到了下次內門大會一定要一雪前恥,卻聽到了這個消息,他如何能夠甘心?
在他身側的戚百川已經破境,成了一位玉府境的修士,下一次內門大會,他或許能成為天門境,也或許是玉府境里的最強一人,但都沒有意義,因為他知道,自己如今離著那位大師兄,已經太遠了。
知道無法再追上的事物,哪里又值得再多想?
其他峰的弟子們都很開心,尤其是玄意峰,但玄意峰只有柳胤一個弟子,她沒有人可以分享自己的喜悅,師父在閉關,于是她只能去找裴伯。
裴伯抽著旱煙,老神在在地說道:“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柳胤對這樣的回答很是不滿,皺眉道:“裴伯,師弟他可是已經破境了,他才剛剛二十歲!二十歲的萬里境,你知道意味著什么嗎?!”
裴伯瞥了眼前這個丫頭一眼,一臉無所謂,“意味著二十歲的萬里境?我說柳丫頭,你要知道,這個世上哪里只有東洲一個地方,二十歲的萬里境,或許在東洲罕見,但說不定在外面,就是大街上的白菜,到處都是。”
柳胤聽著這話,有些生氣,只是還沒說話,裴伯就揮了揮手,“前些日子不是有消息傳回來了嗎?差不多也就是這會兒了,還不去看著,等這么久,不著急?”
柳胤聽著這話,臉紅紅的,卻是搖頭道:“我才不去,反正師弟回來就是要回峰里的,早晚都能見到。”
裴伯嘖嘖道:“說不去,別等會兒悄悄去那邊看著。”
被點破心思的柳胤說不出話來,只是紅著臉,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裴伯站起身來,將煙槍別在腰間,揉著額頭,嘆氣道:“老嘍,搞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我們年輕那會兒,喜歡誰,張口就是要說的,哪里藏得住?哪里用藏。”
柳胤聽著這話,忽然問道:“要是別人對自己沒意思怎么辦?”
裴伯看了她一眼,“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這個世上,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那個人正好喜歡你,這種事情本來就很難的,就算是那些天上的家伙,也不可能如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