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歷眉頭一跳,又開始拍打床板,罵道:“你就這么想讓親弟弟出頭嗎?”
“臣妾不敢。”富察瑯嬅只能再次請罪。
弘歷一頓亂動,腳更痛了。但事關自己的名聲,絕對不能讓人知道那天的“刺客”就是皇帝本人,不然顏面何存!
之后,阿箬扶著眼中含淚的富察瑯嬅出了養心殿,皇后被莫名其妙一頓臭罵,回去就病倒了。
當天晚上,弘歷隨手翻牌,上面赫然寫著“嫻官女子”。
如懿已經很久沒侍寢了,被棉被裹著抬進養心殿時,還嬌俏地扯著嗓子喊道:“皇上~”
但弘歷看著床上的如懿,看著她涂得鮮紅、屹立在臉上的嘴唇,只覺得心如止水。
究竟是沒有心情,還是力不從心?
弘歷扶著額頭弓著背,不斷皺眉嘆氣,最后淡淡道:“朕……腳很痛,今天先安置了吧。”
就在帝后養病期間,宮里開始流傳起一個詭異的傳言。
事情起因是一個底層灑掃太監在安華殿附近撿到一封信。
上面寫著——
“置蓮懷袖中,
蓮心徹底紅。
憶郎郎不至,
仰首望飛鴻。
得君手串相贈,已知兩下之情,此物與君為證,君若有心,今夜候君于安華殿。”
信紙里面裝著一片干枯的菊花花瓣,還散發著龍涎香的味道。
撿到信的侍衛不敢多看,連忙層層往上交。這封信經手了五個人,終于來到李玉手上。
李玉展開信紙,雙眼驀地瞪大,驚聲呼道:“皇上,這……這竟是您的字跡!”
弘歷也覺得不可思議:“但這不是朕寫的。”
李玉目不轉睛望著皇上,似乎不太相信。
“無聊的東西。”弘歷一怒之下想扔到火盆里,卻被李玉攔下了:“太后娘娘說,這封信可能與刺客有關,要封存起來。”
“好,那就按太后說的辦。”弘歷兩天沒行走,渾身骨頭都痛,在無心再去理會這些紛繁復雜的事情。
在協理六宮的阿箬刻意縱容下,信的內容和筆跡很快傳遍整個后宮。
太監和宮女們議論紛紛,很快得出了一個結論——信是皇上寫給安吉大師的!刺客其實就是皇上本人!
“安吉大師帶著七寶手串,又是皇上字跡,龍涎香也只有皇上能用,哪有這么巧的事。”
“整封信一共四個‘君’字,紫禁城能稱之為君的人只有皇上啊!”
“正好這幾天皇上下不了床。”
“最重要的——皇上和安吉大師都沒有否認過!”
“為了引起大家的同情心,各位有所不知,這段經歷早就被美化過了……”
“荒唐!荒唐!荒唐!”
”弘歷憤怒地連聲斥責,一把奪過福珈遞上的茶水,仰頭牛飲。
太后眉頭緊鎖,聲音低沉而威嚴:“如今人證物證俱全,皇帝,你真的沒有去安華殿與安吉大師……”
“皇額娘,您一定要相信朕。”弘歷的語氣里滿是急切與無奈,“那封信,那首詩,真的不是朕所寫的!”
但太后和福珈若有所思地望著皇帝,同時瞇起眼睛,似乎在衡量他的話有幾分真。
弘歷見太后竟信了那些無稽之談,慌亂道:“朕與皇后情篤,怎么可能跟和尚私通!”
太后喝了一口茶:“意思是說,皇帝你跟皇后感情遇挫,就會跟和尚私通。”
說完,太后立刻吩咐宮女把今年新得的人參送去長春宮,提醒弘歷皇后都被你氣病了,現在還躺著呢。
弘歷第一次經歷百口莫辯,眼皮微顫:“皇后只是腸胃虛寒腹瀉,又因璟瑟不顧阻撓跑去教場練親兵,過度勞心才病倒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