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語帶幾分無奈:“皇帝想把事情推到和敬公主身上,哀家也懶得多言。不過,安華殿的宮女們都在議論,安吉大師近日心神不寧,連祝禱時都難以靜心,頻頻嘆氣。”
安吉大師十分珍惜自己的頭發,突然被人剃光頭,珍藏的故鄉美酒被喝光了。安華殿進了狂徒,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昏迷過去時有沒有被……
所以聽到流言后,他只能念一聲“阿彌陀佛”,用幽怨的眼神望向養心殿方向。
弘歷聽了太后的話,氣得眼神亂移:“按太后的意思,朕是不是要給安吉大師一個名分,給他封一個貴人?”
福珈搖搖頭,語重心長勸解道:“皇上,安吉大師身為出家人,我們怎能強逼他破戒還俗,入宮為妃呢?”
見連福珈都敢出言教訓自己,弘歷心中惱怒,恨不得將這老女人逐出宮外重罰。但福珈畢竟是太后身邊的老人,他只能強忍怒火,反諷道:“你也知道安吉大師是出家人!朕怎會與他有染?難道在你們眼中,朕就是那般縱情聲色之徒嗎?”
太后只是輕嘆一聲:“京城中的貴公子們,偶爾尋些清秀小廝解悶也是常事。但像皇帝這般鬧出軒然大波的大情圣,倒真是少見。”
弘歷已經沒有力氣辯解了:“都說了朕沒有,朕真的沒有。朕百口莫辯,只想請皇額娘明察,這一切朕都沒有做過。”
太后輕輕蓋上茶盞,目光望向遠方的安華殿:“待祝禱結束后,便讓安吉大師一行人速速離宮,此生不得再踏入京城半步。”
弘歷還想著等腿腳好些了,再去夜闖一次,好得到傳說中的壯陽功效,聽聞太后此言,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其實也不必如此匆忙,讓大師在京中多留一日也無妨。”
話音剛落,太后便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哀家還有一言,安吉大師在大清境內,不得再佩戴七寶手串!”
弘歷咽了咽唾沫,太后又道:“皇帝最近也不許戴!”
“好,就按皇額娘的意思辦。”弘歷長噓一口氣,便逃似的走出慈寧宮。
等皇上走遠了,太后才說道:“看來皇帝真的很喜歡安吉大師。”
福珈也道:“那安吉大師不過是長得清秀一些,宮女暗地里喜歡也就罷了,怎么連皇上都迷住了。”
兩人同時搖頭,太后最近連佛經都不想抄了。
弘歷回了養心殿,一頭扎進奏折中,想用繁雜的政務麻痹自己。當晚,他翻了阿箬的牌子。
一踏入景仁宮,遠遠便瞧見一個身材纖細高挑的清秀身影,正手持折扇,款款走來。
弘歷正想呵斥為什么景仁宮會有外男,近了一瞧,發現竟是阿箬。
她解開發髻,梳出一條大辮子,頭發緊貼頭皮,戴上帽子后看不出沒有剃頭,有幾分男子模樣了。
她還將眉筆削得尖尖,精心描畫出又粗又毛茸茸的眉毛,朱唇上只薄薄涂抹了一層透明脂油,更襯得一雙眼睛明亮如星辰,儼然一個明眸皓齒的美少年。
“草民阿箬,參見皇上。”阿箬嘴角掛著輕快的笑意,俯身行禮。
弘歷眼中閃過一絲新奇之色,上下打量著阿箬:“你這是唱的哪一出?”
阿箬直起身子,臉上的笑意更濃:“本少爺仰慕皇上威名已久,特意進宮來,想與皇上抵足相眠,徹夜長談。”
一旁的璟寧也學著阿箬的模樣,裝模作樣地行了個男子禮儀:“我家少爺說了,想跟皇阿……皇帝陛下您聊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