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若好奇地湊近,恪貴人壓低聲音道:“去年,她為了爭寵,晚上在宮門前掛了桂花。皇上的御輦經過,聞著香氣原想進去瞧瞧……你猜后來怎么著?”
湄若睜大了眼睛,興致勃勃問道:“怎么啦?”
恪貴人掩唇輕笑,眼底滿是幸災樂禍:“皇上都進門了,卻突然轉身離開,說是養心殿還有要事,哈哈哈哈哈哈!”
湄若笑出聲來:“怎么突然變卦了,明擺著就是不想寵幸她嘛!說到底——她不就是個老阿姨。”
恪貴人笑得更歡快了,語氣十分刻薄:“沒錯,說不定皇上就是想起老阿姨一身老肉,突然沒了胃口才走的。”
說完,她親昵地拉起湄若的手,柔聲道:“要說這宮里,數妹妹最年輕貌美,又有蒙古撐腰,皇上定會寵愛你的。”
湄若被她哄得心花怒放,兩人一拍即合。
當天晚上聽聞皇上去了永壽宮,她們又把嬿婉從頭到腳蛐蛐了個遍才安心入睡。
次日,御花園百花盛開,湄若一身淡青色旗裝,拿著一柄繡著翠鳥的團扇在撲蝶。
跟隨穎貴人來到大清的宮女阿寶指著花叢說道:“主兒,你那里有,那里那里!”
湄若小碎步挪到花叢邊,朝著蝴蝶很用力地拍下去。
突然,一個聲音傳來:“喲,你就是新來的穎貴人對吧,真是好興致。”
湄若轉頭一看,只見嘉妃推著一輛木制嬰兒車,緩緩走來。
前天在長春宮請安,湄若已經見過金玉妍,行禮道:“嘉妃娘娘萬福金安。”
金玉妍微微頷首,未戴護甲的手輕柔地拿著撥浪鼓伸進嬰兒車里,對宮女溫聲道:“這天氣逐漸熱了起來,明兒該給孩子洗個澡了。”
湄若記得金玉妍最小的孩子都能跑會跳了,整個后宮最小的孩子是嬰令妃的女兒七公主璟妧。
難道令妃把女兒托給嘉妃帶?
湄若好奇地湊近一看,嬰兒車里赫然冒出一個毛絨絨的小腦袋。
“嗚汪,嚶嚶嚶!”
小白狗將爪子搭在嬰兒車上,探出身子,好奇地嗅了嗅湄若。
湄若頓時嚇得花容失色,驚叫出聲。
金玉妍摸了摸小白狗的腦袋,忍不住笑出聲來:“喲,穎貴人這是怎么了?不過是一只小狗就把你嚇成這樣?”
湄若驚魂未定,退后幾步說道:“嘉妃娘娘,您怎么把狗放在嬰兒車里?這……這成何體統!”
金玉妍收斂了笑容,淡淡地說道:“穎貴人好生威風,剛進宮就敢教訓主位娘娘了。本宮的富貴兒可不是一般的狗,是皇上摸過的狗。倒是穎貴人,大呼小叫的,才真是失了體統。”
湄若見金玉妍還在逗弄那小狗,全然沒有將它抱走的意思,心中更是惱怒,指著那叫富貴兒的小狗道:“這誰能想到,嬰兒車里不是嬰兒居然是條狗!”
金玉妍笑道:“喲,本宮也沒想到生在草原的巴林部格格居然連條狗都怕成這樣。”
說完,她抱起富貴兒,慢慢走到湄若面前,把吐著舌頭的小狗遞給她:“你摸摸看,不咬人。”
湄若嚇得連連后退,這才看清富貴兒只有頭是白的,耳朵尖和身子摻雜著灰色,原是一條雜毛小狗。
金玉妍一個玉氏貢女居然拿條不值錢的雜毛狗嚇唬自己?
湄若越發生氣,罵道:“皇上禮重蒙古,你豈可這樣嚇唬我!快把它拿走。”
金玉妍笑道:“皇上也禮重咱們玉氏。論位份資歷本宮比你一個貴人高不少,論背后勢力……噗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