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猛地睜開眼,冷汗已浸濕了衣衫。
阿箬夢中托付的情況實在太不妙,天還未亮,她卻再也睡不著了。
等到天色微明,嬿婉便再次乘車出門。
“主兒,今日我們去何處?”春嬋憂心忡忡地問。
“拜訪諸位王公大臣。”嬿婉異常堅定,“本宮就不信,這滿朝文武,竟無一人敢擔此干系!”
馬車先是去了幾位平日里與后宮略有走動的宗室王爺府邸。
嬿婉言辭懇切,將宮中可能有異,皇上與太后安危不明為由,請求他們出面主持大局,至少先打開宮門,確認情況。
他們或是驚訝,或是安撫,言語間卻無一例外都是“靜觀其變”,滑溜得像一條泥鰍。
嬿婉沒法,又去了幾位大臣的府邸,他們的無一例外也是抱觀察態度。
有人陰陽怪氣:“令妃娘娘稍安勿躁,宮中之事,自有章法。我等外臣豈敢擅動?您整日在外奔波,勞身自不多說,勞心倒是沒必要了。”
有人一臉“我懂的”表情,嬿婉說什么他都對對對,要出力就一萬個借口。明面上禮節周全,私下里卻紛紛搖頭,心想她急什么。
嬿婉實在沒法,斟酌著詞語對某位出了名迷信的大臣說了自己夢中之事。
大臣一邊上香叩拜,一邊念叨著皇上吉人自有天相,一邊客客氣氣地將嬿婉送出門,話里話外暗示女人陰氣重,
這幾天,嬿婉已經把能找的人都找過一遍,派去找科爾沁的人沒有消息,派去通知富察傅恒的人也不知道追上隊伍沒有,他們能在七日之內趕回來嗎?
宮里的情況愈發不好,由太后皇后統領的長春宮又多擠了幾個嬪妃,吃食要省吃儉用。
還要趁著半夜外面游蕩的人少的時候,由幾個太監侍衛推著小車裝著恭桶沖出去,做賊般倒在離長春宮二十丈外的宮墻旁,再飛快推著回來。
幸好這幾日沒有下雨,長春宮院落里還能晾曬一下衣物。
另一邊是由永琮管理的擷芳殿,情況好一些,但到了第七日會發生什么,養心殿那個會不會放過皇嗣,誰都不敢保證。
嬿婉在宮外奔走這段時間,官員們開始對她不耐煩。
她越是積極大膽,便越發襯托得他們虛偽怯懦,著實礙眼。
還有人認為宮里發生什么先不說,令妃被關在宮外,不就是失寵被逐嗎?
這股暗潮帶著的惡意,嬿婉不是沒察覺到,但她體會過更直白更無理的,見招拆招,從未怕過。
第四日晚上,嬿婉回到家中時,發現阿瑪和弟弟都不在,家中仆人少了許多。
而楊佳氏和奶嬤嬤站在門口迎接,訕笑說令妃娘娘今天勞累了,額娘做了您喜歡的菜。
嬿婉一聲不吭,直勾勾看著楊佳氏,當額娘的卻心虛地移開視線,不敢看自己女兒。
“本宮累了想飯后沐花瓣浴,進忠,你去盯著水。”嬿婉換回一副笑臉,帶著另外三仆邁過臺階。
進忠應聲后,走小路離開了楊佳氏視線,小跑到鍋爐房那邊,然后繞到園子一角,攀上雜物翻出墻外。
楊佳氏引著嬿婉來到大廳,桌上果然擺滿了精致的菜肴,皆是嬿婉往日愛吃的。
嬿婉只看了一眼,裝作難受的樣子捂住嘴干嘔。
“主兒!”春嬋故作驚訝,連忙上前輕拍她的背,“主兒,您這是怎么了?仔細算算,您的月信好像許久沒來了,該不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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