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和富察傅恒在杭州游玩時,也曾去過意歡的莊子,暫住在意歡留給永玥夫妻短居的西廂。
莊里的仆人說主人一整天都在書房里,阿箬打開書房的門,發現滿地都是稿頁。
他們撿起一張一同查看,發現內容之新穎、想象力之豐富,讓人嘆為觀止。
意歡正伏在書桌上奮筆疾書:“我只會白描,寫的都是親身經歷,談不上什么想象力。”
然后,她抬頭說了一句“你們隨意即可”,又開始筆走龍鳳。
既然主人都發話了,阿箬哪里會客氣。她踮起腳尖,勾住富察傅恒的脖子,直接吻了上去。
富察傅恒的身子霎時僵住,下意識地朝意歡的方向瞥去,卻見她右手寫得飛快,左手正一下下地往上挪著紙張,壓根沒空理會旁人。
等意歡寫滿了一頁,又皺著眉頭揉成一團扔掉時,發現富察傅恒和阿箬背對背站著,一個看著窗外風景,一個看著腳趾尖。
意歡呼出一口氣:“太后已經把你們的事情告訴我了,事到如今也不必隱瞞,自便吧。”
富察傅恒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伸手牽過阿箬,兩人像孩子似的一晃一晃地出了書房,去賞玩意歡布置的園林了。
跟家里人坦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富察傅恒鼓起勇氣告訴姐姐后,富察瑯嬅驚訝得茶杯都掉地上了。
不過,她當皇后的這些年,碰過駭人聽聞的事并不少,心臟早就鍛煉出來了。
她甚至覺得當年給和耀公主準備的出嫁禮薄了些,特意又從私庫里挑了幾件稀世珍寶,快馬加鞭送去了科爾沁。
跟嬪妃私通又怎么樣,和耀公主是自己的親侄女又怎么樣,好歹是多了一個有血緣關系的親人。
至少富察傅恒沒找一個凌嬌嬌凌軟軟,玩幾個男人過河只有一個瓶子的游戲。
意歡雖然天天在室內寫作,但她設計的園林精致典雅,一步一景,連阿箬這種對園林一竅不通的人都贊不絕口。
據說,她是想象著與皇上一同長住在這里,以此鉚足了勁設計的。
富察傅恒和阿箬賞景后也受她所感,兩人決定定居在大理時,也購置了一處好山好水好景的莊子,一同布置。
往日里,富察傅恒對家里的陳設向來不上心,能住能辦公便足夠了。
他和阿箬去定制家具時卻展現出十二分的興致,大到挖一方池塘,小到一個花瓶的紋樣,都要親自過問挑選。
唯一難受的就是工匠們,雖然錢給得不少,但又要精美又要材料好,又要巧思又要耐用。
他還會來來回回的改!實在是太痛苦了,賺的都是辛苦錢啊!
富察傅恒耗費了一年,才把所有家具置辦完畢。
他覺得這些東西是要陪著他和阿箬過幾十年的,日日都要見,花再多心思也值得。
他們在這里住下后,每日都像熬煮的糖漿,冒出一顆顆幸福的泡泡。
某次出外游玩時,兩人摟著隔壁逛攤子,居然看到意歡的著作擺在貨架上。
攤販見他們駐足,立刻熱情地吆喝起來:“這可是近來賣得最好的本子,不少夫妻都特地來尋呢!絕對值!”
阿箬翻了幾頁后,不由自主想起那一天意歡消失在弘歷身體里的情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把書還給攤主。
攤主見她不感興趣,低聲道:“兩人看著是個干練的,要不要看看……令皇太貴妃的書?她的書不方便拿出來擺,但咱這里很全。”
阿箬有些奇怪,連意歡的書都能放在最顯眼的位置叫賣,嬿婉寫的怎么就藏著掖著了?
富察傅恒見阿箬感興趣,便拿出一枚銀子遞給攤主。
攤主臉上帶笑,偷偷塞給兩人一個黑色布包:“回去再翻……放心吧,咱在這里擺攤多年,童叟無欺。”
回到家里,他們打開布包,里面是兩本薄冊,封面一片空白。
翻閱過后,阿箬總算知道原因了。
薄冊里記錄著嬿婉這些年的見聞,多是平民百姓的生計現狀,字里行間夾雜著西洋學者的理念,還有她自己的思考。
嬿婉不單純庇護著莊子里的五百個百姓,她在努力地尋找一條能讓百姓們自由的道路。
她得出的一些結論可謂是大逆不道,使得她在京城中相當不受待見,而紹寰帝也作壁上觀。
阿箬步入老年時,京城傳來消息。
紹寰帝下旨讓令皇貴太妃作大清使臣,帶上她手下兩百名“不太安分”的百姓前往他國通好,外揚大清威德。
阿箬和富察傅恒心情復雜,他們知道這是體面一點的流放。
因為紹寰帝說了,九星連珠懸空日,方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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