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是知道禮部尚書扒灰這件事情的,此事若是被拿到臺面上來說,禮部尚書這個位置肯定是坐不穩了。
那么,林知清在朝中又少了一個助力。
并且,若戶部尚書扒灰的秘密被捅了出來,秘密不再是秘密,那么林知清用這個手段改寫禮部御賜之物記錄的事,也會被查出來。
到時,事情可就麻煩了。
而且,周崇正信誓旦旦,明顯手中是有證據的。
誰是最直接的證據?
陸淮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周崇正肯定是控制了禮部尚書的兒子或是兒媳。
果不其然,在禮部尚書連連喊冤過后,周崇正緊抓不放,直言他手中有證據。
在眾人震驚的眼光當中,禮部尚書的兒子被人帶進了大殿。
他聲淚俱下地開始控訴禮部尚書強迫自己妻子的種種丑事。
江流昀聽到那些話,眼神雖無波,但目光在掃過禮部尚書時,還是出現了一絲殺意。
不過,很好地被他隱藏了。
他察覺到了身后的目光,回頭一看,同陸淮的目光碰上了。
他勾唇笑了笑。
表面上,似乎是在同陸淮打招呼,但陸淮感受到了他的挑釁,率先移開了目光。
江流昀在心中冷哼一聲,他這一手又快又準,禮部尚書絕對會死無葬身之地!
事實也的確如此,面對親生兒子的指控,禮部尚書仿佛整個人都受到了打擊一樣,站都站不穩。
周崇正似乎早就料到了一樣,剛想開口給禮部尚書最后一擊,戶部尚書徐元歲的腳步動了動。
瞧見徐元歲出列,其他官員面上無反應,但心中皆是警惕了起來。
近來戶部的動作很大。
江流昀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戶部要保禮部尚書?還是陸淮要保禮部尚書?
但如今證據確鑿,此事分明不可能再翻出浪花來,還是……江流昀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陸淮。
陸淮如法炮制,露出了一個和江流昀方才一樣的笑容。
江流昀心中咯噔一聲,只覺得不對。
下一刻,徐元歲的聲音響了起來:
“啟奏陛下,此事始終乃是一人的說辭,若想洞悉真相,何不將苦主請上來問問,也好過平白污蔑了好人。”
周崇正也察覺到了不對,當即開口反駁:“徐大人此言差矣,若說苦主,禮部尚書之子難道不是最大的苦主嗎?”
“大理寺乃是最講證據的地方,上下嘴皮子一碰也能當作證據,那普天之下的苦主可就多了。”徐元歲明顯是早有準備。
江流昀斂眉,他不是沒有找過禮部尚書的兒媳,但那女子懦弱得緊,根本不敢站出來說話。
難不成,陸淮同林知清又有什么詭計?
他心中有一陣強烈的不好的預感。
在徐元歲的堅持之下,太子很快便下了命令,傳召禮部尚書的兒媳。
在此期間,禮部尚書始終是一副備受打擊的樣子,并沒有絲毫的心虛與難受。
觀察到這一點,江流昀的心直直地往下落。
而陸淮,則是垂首斂眉,仿佛什么都不清楚一樣。
隨著苦主的到來,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了禮部尚書的兒媳身上。
她當即就掉了眼淚,不過,這眼淚是對著她的丈夫,也就是禮部尚書的兒子掉的。
她聲淚俱下地開口,不但表示絕無此事,還一直在控訴禮部尚書的兒子對她非打即罵。
苦主同證人的口供對不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