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發撩開頭發,靠近仔細地打量著雷干勁,終于認了出來。
“德發叔,是我。”
雷干勁笑出聲來,旋即指了指王德發的眼睛:“你的眼睛……”
“走,先到我住的地方再說。”
“大青,帶路。”
王德發看樣子也是很久沒和人接觸過了,說話都略顯結巴。
“小陽,大牛,咱們一起。”
很快,三個人跟在王德發的身后便進了死人谷深處,然后進了斷崖上面的一個木屋。
木屋陳設都簡單,基本上的鍋碗瓢盆。
碗還是木頭做的,看著有點小精小致。
“德發叔,我給你介紹下,這兩位是紅山村生產隊的林陽和陳大牛。”
“林陽是我的干兒子,他爹你見過。”
進了屋,坐在小凳子上,雷干勁就開始介紹。
王德發打量了一眼林陽,點了點頭:“小林的兒子,這么大了,有點像。”
“德發叔,我們雷家莊生產隊之前的隊長。”
“苦命人。”
雷干勁說著,長長地嘆了口氣,順手給王德發給了根煙。
王德發擺手:“自從幺狗走了之后,不抽了,酒也不喝了,我就守著他娘倆就行。”
“干爹,德發叔這是……”
林陽聽出來了,王德發也不是純純的野人,就是住在這里年頭長了。
外面老人傳的死人谷就吃人的野人,搞不好就是王德發。
雷干勁緩緩地把王德發的事情說了一遍。
七八年前。
王德發趕山兩天沒回來,他的婆娘放心不下,帶著十二歲的兒子進了山尋他。
沒想到遇上了老虎。
等王德發回家沒看到娘倆,再次進山尋的時候,就出了事。
一天死了老婆和孩子。
王德發的心態崩了,一夜就在生產隊消失了,進了山守著老婆孩子,這一躲就是七八年。
陳大牛聽著王德發的遭遇有些難心,小聲道:“小陽,我說我們過來的時候為啥那旁邊有兩座墳,敢情是德發叔的婆娘和兒子的,中年喪子又喪了兒子,一般人確實受不了,躲在這山里不出去也能理解。”
“德發叔,現在外面的情況不一樣了。”
“你可能不知道,國家宣布改革開放,咱們農民包田到戶了,自己種糧自己吃。”
“要不這次你跟我們出去咋樣?”
雷干勁拉著王德發的手,耐心的把這幾年外面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王德發聽得認真,像是在聽戲。
但讓他出山,他果斷搖了搖頭:“習慣了山里的日子,出去不習慣,我還得守著他們娘倆。”
“干爹,德發叔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挺好的。”
“不過……”
林陽說著,拉著凳子靠近了王德發:“德發叔,我們這趟進山是要搞個山房,我看你這個地方就不錯,我想著你能不能替我們當個守山人,一個月一個人是8塊錢的工資,我倆直接給你16塊,你也有點錢,也算是幫了我倆?”
現成的山屋,老道的守山人,還能給王德發給點錢改善一下生活。
這一箭三雕的好事,林陽怎么著也得爭取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