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左昌又巧立名目,吃空餉,貪墨軍資,現在更幾乎是空城一座!”蓋勛一臉的生無可戀,“整個涼州加起來,恐怕都湊不出兩萬人馬...”
“而叛軍則有五萬之眾!”蓋勛搖頭,“還都是羌胡雜數,彪悍異常,難以抵擋!”
“現在金城太守陳懿還在勉力抵擋,只怕一旦有失,叛軍就要揮軍冀城!”蓋勛再一次哭拜在地,“到時候,回天乏術啊!”
呂逸眉頭緊皺,看向戲志才和徐福問道,“依兩位先生之見,該如何是好?”
戲志才略作沉吟,卻笑道,“蓋長史一路辛苦,不妨先下去休息片刻!”
不等蓋勛反駁,他喊來親兵,將蓋勛攙扶出去,“待我們與主公商議過后,再給長史答復!”
蓋勛本來還想再求,卻知道自己現在人微言輕,根本不可能左右呂逸的想法,只能埋首而去。
四下沒了旁人,戲志才盯著輿圖看了良久,這才面露喜色道,“恭喜主公,賀喜主公,大事可成!”
“先生就不要賣關子了,我只見危機四伏,卻看不到絲毫可喜之處!”呂逸搖著頭,嘆了口氣。
只有身處其中,才能知道一個支離破碎的國家到底有多么的讓人感到無力。
上一世太平盛世呆久了,一切都覺得理所當然。
可這一世經歷了這么多,呂逸覺得心好累。
世界破破爛爛,全靠自己縫縫補補。
剛剛打完了黃巾軍,以為可以稍微緩一緩,沒想到偏僻的西涼都已經亂成了這樣。
可想而知,中原大地的戰火,只會愈演愈烈。
所謂時勢造英雄,呂逸這一刻覺得,這個時代那些英雄也好,梟雄也罷,或許也只是被歷史的車輪推著前進罷了,又有誰可以隨心所欲?
“主公有所不知!”戲志才卻笑著說道,“所謂禍兮福之所倚,西涼叛亂于左昌而言是滅頂之災,在主公這里,卻是天賜良機!”
“愿聞其詳!”呂逸眼睛一亮,趕緊問道。
“其一,北宮伯玉和李文侯所屬,本就是羌胡雜數,正稱得上一支精兵!”戲志才笑道,“主公正愁人馬不夠,有這一支精兵作臂助,豈不是如虎添翼?”
“這些兵馬,直屬于護羌校尉,久經沙場不說,更熟悉塞北地形!”戲志才又道,“他們生與斯,長于斯,更常年和匈奴,鮮卑作戰,不用操練,便可作戰,豈不是天賜奇兵?”
“只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戎狄志態,畢竟與我中華不同!”呂逸沉吟道。
“于別人而言,正是如此,可主公又豈是尋常人?”戲志才笑著說道,“這些人向來崇尚強者,主公年紀輕輕,已經名震中外,這些人豈敢輕易為敵?此其一也!”
“朝廷昏聵,百官蠅營狗茍,這些本已歸附的羌胡,若是得遇明主,恩威并施之下,只會忠心用事,奮勇爭先,正是‘以夷制夷’的不二之選!”
“可這些西涼官員主公也看到了,除了利用他們之外,并未好生對待,這才讓他們生了反心。”
“這一路以來,主公仁義為先,待部下親如手足,從不以個人私利為慮,又豈是這些貪官污吏可比?”戲志才誠懇的說道。
“依在下愚見,只要主公以摧枯拉朽之勢,蕩平叛亂,一戰而勝,再輔以懷柔之策,不難讓這些人歸心!”
“可是我們現在出兵,名不正,言不順啊!”呂逸有些擔心的說道,“難不成,平白無故替左昌做了嫁衣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