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鳶卻步,生出了幾分要掉頭回去的想法。
可一想到不進山,天天吃糟糠野菜,還吃不飽,掉頭回去的想法就淡了許多?
還有,現已入秋,娘仨沒有冬衣,冬被可御寒,肯定活不過冬天。
祁家現在只靠著何老婆子做繡活維持生活,窮到連飯快都吃不起了,定然沒法給娘仨準備冬衣,冬被。
這入冬后,不想被凍死,只能是自己想辦法。
如今身無分文,就是創業也得手里有貨才行。
這想要手里有貨,少不得上山下水。
陸鳶說服了自己。
她撿了根棍子,一邊敲打著雜草,一邊緩步前行。
她在山外圍砍了枯樹樹枝,捆起來放作堆,用草繩綁起。
為了方便帶下山,柴火也沒多大一捆,也夠用五六天的了。
把柴火放到顯眼的地方,歇了一會后,她開始找野菜,找山貨。
古代山里都是寶,仔細點找,總能采到點野果野菜。
找了一圈,陸鳶挖到了一些自己認識的野菜。
分別是野薺菜和馬齒莧。還有以前掃墓時經常見到的高粱泡。
橙紅色的,小小的一個果子,結得一串串。
既能用來當零嘴,也可以兌成酸甜的果汁。
大約是有新手保護期,陸鳶晃悠了許久后找到了倒在地上的腐木。
許是前些天下過雨,腐木在林子中,被高聳的樹木遮去日光,還是潮濕的。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腐木上結滿了大片大片的褐色菌子。
陸鳶老家就是在鄉下,老宅靠近山林,她也常常看見菌子,也見過腐木上長出來的菌子。
接觸到穿越之后,就怕萬一穿越了,就像現在這種情況,所以就總愛問旁人是什么菌子,能不能吃,然后再記住。
陸鳶很快就確定了是黑木耳,也就是這個時代所說的云耳。
有吃的了!
陸鳶死寂了幾天的心情,在這一刻都激動了起來。
雖然新鮮木耳有毒,但曬干之后,毒素會被分解。之后再用水泡發來吃,就沒問題了。
現在日頭大,曬上兩三天應該就可以吃了。
腐木很大一根,淅淅瀝瀝的長滿了云耳,看著能摘下兩三斤。
陸鳶把背簍放到地上,開始用砍柴刀把木耳從底部刮下來。
刮下來的木耳,都小心翼翼地放進背簍中。
木耳都采摘完,她腳都給蹲麻了。
緩了一會后,才背起背簍,準備下山去洗手。
手上沾上了木耳的汁液,她擔心會滲透進了皮膚,得趕緊洗洗。
陸鳶轉身原路返回,沒走幾步,目光所及,嚇得她腳步倏然一頓。
一丈外的草叢在蠕動,她定睛一看,是小孩胳膊粗的金環蛇!
陸鳶心頭驀地一緊,只覺得不寒而栗,頭皮發麻。
她不由得捏緊了何老婆子扔給她的香囊,一動都不敢動,就屏著呼吸死死地盯著金環蛇,心都梗到了嗓子眼上。
陸鳶盯著那金環蛇慢慢地爬遠,直至沒入另一片草叢之中,她才像是溺水得救后人,大口大口地呼吸。
陸鳶的后背沁出了一層冷汗,汗濕了衣服。
她不敢久留,邁著發顫的雙腳往柴火放置的地方而去。
待提上七八斤重的樹枝,雙腿緩了過來,她就腳步飛快往山坡下跑。
到了山腳下,她才放慢了腳步,滿頭大汗地喘息著。
渾身濕透,悶熱難受得很。
陸鳶看了眼自己又臟又黏糊的雙手,已經感覺到有些瘙癢了,得趕緊洗手。
山腳附近溪流,陸鳶循著水聲走到溪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