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婆子皺了皺眉,但也沒說什么。
晌午,何老婆子終于舍得舀了小半碗的糙米出來,讓陸鳶熬粥喝。
看到糙米,陸鳶心想家里原來還是有米的。
也甭管是精米還是糙米,反正可算是能吃上米了。
她立刻舀水淘米,燒水起鍋。
晌午的中食,每人都分得大半碗粥。
雖沒有小菜,而且糙米粗糙,也剌嗓子,但每個人都喝得心滿意足。
吃完中食,李老漢也剛好過來了。
來時,手上還提了一把韭菜,他與何老婆子說:“地里的韭菜快老了,就割了一把送過來給你們吃。”
何老婆子臉色難得好一些,說:“那便謝過了。”
等李老漢進屋,陸鳶也隨在身后端水進去。
像祁晟這種情況,每溺一回,都得擦一擦。全身擦澡的話,則是兩三天一回。
送了水,陸鳶也就出來了。
她一直守在門外,聽著里邊的聲響。
屋中靜悄悄的,李老漢也不出聲,只一味地忙活,沒一會兒就從屋中出來了。
等李老漢一出來,她立馬又進了屋子,觀察祁晟的臉色。
這回,祁晟的臉色如常,沒什么變化。
陸鳶并未因為這回正常,而放下懷疑。
這一回,祁晟有可能是處在深度昏迷,意識沒醒,還得繼續觀察。
陸鳶歇了半個時辰,就拿著樹枝在地上涂涂畫畫,構思竹床結構。
但無論怎么畫,都得在竹子上打洞,可這一項在沒有工具的輔助下,操作起來不僅費勁還很困難。
最后,陸鳶放棄了高竹床,做成卡槽互扣的擔架樣式,也是落地的樣式。
確定好樣式后,她一趟又一趟去后山坡,不厭其煩地把竹子拖回來。
老太太看著她忙進忙出,心下納悶。
蘇氏之前也勤快,卻沒有這般風風火火。她這兩天就好像有使不完的精力似的,連著干活的那股子勁都是蓬勃的。
陸鳶把竹子都拖了回來,又歇了一會,才開始鋸竹子。
兩個孩子在旁邊好奇地盯著看,都乖得很,沒有打擾她。
竹床做好了,既像擔架,也像是一把寬大的梯子。
四面都是粗大的竹子,中間則是對半切開的竹子,用做床中間承重的橫木。
做好竹床后,陸鳶把稻草墊和草席逐一鋪到上邊,嘗試地躺了一下,稻草墊夠厚,一點也不硌人。
又試著搖晃了一下,雖然有點晃動,但還能接受。
竹床離地只有半尺多高,但好歹是離開了地面,隔絕了一定的濕氣,也能讓她睡得心安一點。
躺在竹床上,陸鳶放空了腦子,望著茅草屋頂,心下是滿滿的成就感。
兩個孩子也好久沒睡過床了,看到剛做好的床,也興奮地躺了上去。
一個人躺著很寬,一個大人兩個孩子躺著則剛剛好。
呆呆的秋花在竹床上滾了幾下,然后就滾到了她娘的身邊,依偎著。
陸鳶躺在上邊一動都不想動了,太累了。
她都能感覺到自己的手臂似有千斤重,抬都抬不起來了,手心也火辣辣地疼。
躺了好一會,昏昏欲睡時,外邊傳來何老婆子的聲音:“讓老婆子給你們做飯就罷了,難道還要我請你們不成?!”
陸鳶聞聲,詫異地從床上起來。出了屋外,才發覺自己竟忙活了一天,現在太陽都已經要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