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婆子不會圖她的錢,這點,陸鳶倒是信的。
“這不是入秋了,之后就是深秋,天冷了,想存點錢做冬衣。”
“要做冬衣,就機靈點,等河邊的蘆花出來了,就趕緊去收。”
陸鳶明白蘆花的作用,是做冬衣的填充物。
得虧是嶺南,要是北方,蘆花做填充,定然熬不過冰天雪地的冬日。
陸鳶準備出去時,又瞧了眼米缸上的糙米:“那里正家還賣米嗎?”
何老婆子眉頭一皺,不悅道:“五斤米還不夠你吃?”
陸鳶:……
怎么可能夠!
就這三天一頓粥,平時都是米糠野菜,肚子里邊也沒油水,身體怎可能受得了?長此以往,她這身體的壽命也就止在四五十了。
“我是琢磨著,等我手里有銀子了,再去買米。”
何老婆子:“你有銀子你便去買,反正除了這五斤米外,我是不會再花錢買一斤米的。”
陸鳶:“我以后會掙錢買的。”
何老婆子似聽到了笑話一般,笑了一聲:“你若真能掙錢,何至于逃荒到圍山村?”
陸鳶面不改色地道:“那還不是因為老家干旱,才沒法子掙錢,我現在已經想到掙錢的法子了。”
何老婆子來了興趣:“啥法子?”
陸鳶:“我買了些豆子回來,等過幾日趕集日,我磨些豆乳到市集上擺攤子。”
何老婆子狐疑道:“你既會做豆乳飲子,又怎用得著逃荒?”
陸鳶也不慌,應:“老太太莫不是忘了,我方才才說老家干旱,水都要花錢,又哪來的水做豆乳飲子?”
何老婆子也反應了過來,好像是這么回事。
她斂去臉上的懷疑,道:“你既有賺銀子的法子,那你便去做,但你得記住,莫要有了銀子,就反悔不與晟哥兒做夫妻了。”
陸鳶應得毫不心虛:“那肯定不能。”
她得加把勁多去刺激祁晟了,爭取把他刺激醒。
何老婆子哼了一聲,說:“晚上用骨頭熬粥,大家伙都補補。”
陸鳶應:“好。”
轉身出了屋子,暗暗呼了一口氣。
天氣熱,陸鳶怕骨頭會臭,就先去熬湯了。
只是屠戶沒有把骨頭砍斷,是完好的一整根,她只得自己砍。
瞧著棒骨,又看了眼祁晟的屋子,她的心里頓時有了主意。
陸鳶悄悄把木墩子挪到了祁晟的窗口下。
她把柴刀磨得更鋒利些,然后把棒骨放在木墩子上頭,大開大合地開始砍了起來。
“噠噠噠”地巨響,把屋子里頭的何老婆子都嚇了一跳,她忙不迭跑出來看是咋回事。
一出來就看到蘇氏拿著把柴刀,在孫兒屋子的窗口下,哐哐哐地砍著棒骨。
何老婆子捂著胸口呼了一口氣,大聲道:“你砍就去遠些砍,別擾晟哥兒了。”
陸鳶動作停了停,應:“吵著了他才好,吵醒了更好。”
說著,便繼續剁。
何老婆子聽到蘇氏的話,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