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里人聲沸沸,站在樓上的男人直起身子,對著樓下過分年輕也過分貌美的年輕人拱了拱手。
“在下袁崢,遼東寧遠人士,初來維揚,可能請羅東家一敘?”
一撩袍角,穿一身湖藍的羅守嫻拾級而上,走到袁崢桌前。
她還沒說話,袁崢繞過椅子先行了一禮。
“羅東家,想我袁老三自幼在遼東和西北闖蕩,十幾年下來自認也識得了不少英才人物,因此生出了許多刻薄毛病,今日見了你,我才知道這天下還有我未曾識得的鐘靈毓秀之人啊!慚愧慚愧!”
面對他這般模樣,羅守嫻先笑了:
“聽聞前幾日有外地來的貴客在維揚城內吃得不盡興,想來就是袁三爺了,實不相瞞,都是同行,我還想著袁三爺哪日來了我盛香樓,我讓您見識見識我們灶上幾十年的老本事,沒想到袁三爺竟是這般一位客氣人。”
袁崢苦笑了下,又是一拱手:
“羅東家,有你主持這盛香樓,菜色味道自不必說,難得是你這般人品氣度,做事又如此用心。”
見這兩人相談甚歡,不過片刻就有知己之感,穿著赭石色袍子的劉冒拙老神在在坐在一旁,還給自己添了杯酒。
妥了妥了,他今年一年在盛香樓的吃吃喝喝,這下妥了!
袁崢走的時候,盛香樓的午市已經過了,走出盛香樓的大門,他轉身對來送他的羅東家揮手致意,任誰也看不出他喝了足有一壇半的酒。
“羅賢弟,說定了,明日愚兄我再來,帶著我的管家和家養廚子來,與你細細商討,咱們兄弟二人聯手,定要讓整個維揚城都看看,看看愚兄我的家底,也看看賢弟你的本事。”
一輛四匹馬拉著的馬車停在了盛香樓的樓前,馬車通身木制金黃,應是黃花梨木精雕細琢而成。
光是織錦車簾下緣綴著的一排珍珠每顆就有拇指腹那般大小,奢貴靡費到了驚人的地步。
袁崢掀簾上車,又探頭看向“羅庭暉”,滿眼戀戀不舍。
羅守嫻的臉上微有酒暈,笑著與他道別:“明日,小弟恭候袁三哥大駕。”
駕車的車夫個高體壯,不似中原人士,馬鞭甩出,四匹馬便向遠處奔去。
“東家,之前三勺打聽的消息,這袁三爺極是挑剔,今日見了,倒是個和氣人?”
方仲羽收回了看那輛馬車的目光,湊到了羅守嫻面前說話。
“和氣?”羅守嫻淡淡一笑,用干凈帕子擦了擦手,“據說草原上有鬣狗食腐而生,不管是野牛還是豺狼,只要將死,就會被鬣狗盯上,這位袁三爺,就是個鬣狗里稱王稱霸的人物。”
“那他怎么……”
“他要奪徽商之勢,我欲做一行之首,有志一同,做出相見恨晚之態自然容易。”
說話時候,她眉目微垂,只唇角翹著。
雖然已經從小看到大了,方仲羽還是晃了下神,才跟在她身后回了盛香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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