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貴妃的馬車停在了行宮的西側門,玉嬤嬤扶著她的手臂下了車。
此番西側門已經被人暗中打開,只要從這里面走進去,再回到自己的寢宮便萬事大吉。
一切都已經安排得剛剛好,此時的純貴妃有些疲勞,畢竟連夜跋涉當真是累人。
純貴妃帶著玉嬤嬤朝著西側門走了進去,突然腳下的步子登時釘在了原地,一步也挪不了。
玉嬤嬤手中的宮燈狠狠晃了一下,差點兒沒拿穩直接掉到了地上去。
純貴妃抬眸直瞪瞪看向面前站著的一群人。
只見地面上跪著張瀟等皇家護衛,另一側跪著的便是她留在行宮的心腹宮女,還有守著西側門的兩個守門的皇家護衛。
蕭澤身著繡著金龍紋絡的玄色龍袍常服,視線冷得像冰。
王皇后不知是真情還是假意地憂心忡忡,另一側站著的蕭妃唇角含著一抹嘲諷。
站在蕭貴妃身邊的婉妃此番滿臉的得意,看向純貴妃的視線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純貴妃心頭咯噔一下,到底是誰告得密,竟是連張瀟這一枚埋藏很深的棋子都被挖出來了。
此時的張瀟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低著頭,也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
不過純貴妃不懷疑張瀟會出賣她,畢竟是她母親一手培植起來的人,她還是信得過的。
蕭澤眼眸緩緩瞇了起來,冷冷看著面前的純貴妃。
“這么晚了,貴妃這是去哪兒了?”
純貴妃定定站在那里不說話。
打了她個措手不及,她之前還在馬車上與玉嬤嬤說這一趟倒是很順利,沒想到那些天殺的跟這兒等著她呢?
雖然是行宮,可若是宮嬪擅自離開,還是離開這么長的時間,不明不白的,又是在大晚上,總能被編排出各種各樣的不可告人的故事來。
“說啊!”蕭澤低吼了出來,臉色鐵青。
這些日子一個兩個的,都是自己太慣著她們了。
自從寶卿公主夭折后,蕭澤的心情就一直沒有好過。
便是連后宮都很少去了,這可是將群臣愁壞了。
蕭澤如今正值盛年,難不成從此不再要孩子了嗎?
也是見了鬼了,這么多年,宮里頭硬生生沒有一個皇嗣能順順利利出生。
一次次的喜悅,一次次的失望,讓蕭澤都開始懷疑自己到底行不行,為什么會出現這樣的境況?
此番瞧著純貴妃竟然這么晚了離開行宮,難不成……
蕭澤的拳頭都緊緊攥了起來,他也是奇怪自己為何獨獨對純貴妃這般的氣憤,甚至比上一次溫清背叛他還要氣憤。
他死死盯著面前在整個后宮中敢于直接頂撞他,辱罵他,還救了他一命的女子。
蕭澤不得不承認,自己對純貴妃多了幾分別的不一樣的感情。
甚至這份兒感情與故去的邵陽郡主都不一樣,是的,最難能可貴的是他在后宮中終于遇到一個感覺不一樣的,不再將她當成邵陽郡主的女子。
可此時這個女子卻背叛了他!
蕭澤死死盯著純貴妃,眼眸微微發紅。
突然一邊的蕭妃輕聲笑了出來,視線緩緩掃了一眼張瀟道:“呵!貴妃娘娘怎么能說得出口?”
“本宮一直就很好奇,張統領一向對貴妃娘娘都很不一樣呢!”
“你放屁!”純貴妃狠狠罵了回去,點著蕭妃的鼻子罵道:“紅口白牙,空口無憑,居然敢隨意攀扯一國貴妃,蕭璟悅你當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這便是你蕭家的家教不成?”
“怎么?還是你蕭家功高蓋主,不僅僅是前朝,便是后宮也是你蕭家一家說了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