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還跟來了?
察覺景濯正亦步亦趨地跟在自己身后,息棠一時不知該露出什么表情才好。
方才對視不過一剎,但足夠讓她意識到,景濯或許已經猜到自己是誰。
不過只要她打死不承認,這身份就不能坐實。
息棠無意以丹羲境上神的身份面對景濯,畢竟,丹羲境上神與魔族逢夜君,怕是只能相顧無言了。
只是直到走出梨花林,景濯也沒有任何離開的意思,讓他這么跟著也確實不是事兒,息棠終于停下腳步。她轉身看向景濯,嘴邊勾起恰到好處的笑意:“逢夜君還有何指教?”
見她不承認,景濯也就沒有就她的身份說事,沉默兩息后,開口問出了他如今最關心的問題:“隨你前來丹穴山的少年,是何來歷?”
既是同門師兄妹,凝光當然不會欺瞞景濯。前日見面時,她便將自己知道的盡數告訴他,借此順利逃過了一頓打。
但凝光知道的終究也有限,比如陵昭是何來歷,息棠又為什么愿意收他為弟子,就不是凝光能知道的了。
不過如今息棠就在眼前,景濯便直截了當地向她問個答案。
息棠從來沒收過弟子,個中緣由,別人或許不知,景濯卻是清楚的。
也正因為清楚內情,他才想知道,陵昭為何能叫她打破自己從不收徒的規矩。
這近萬載間,她都不曾出過丹羲境,如今卻以化身前來,為這少年向鳳族借了浴火池。
息棠眼神飄忽一瞬,關于陵昭的身世,她自己尚且也不清楚,又怎么能告訴景濯。
“這與君侯有何關系?”息棠反問,咬緊了丹羲境仙靈的身份不松口。
景濯話音一頓,他好像的確沒有立場來問這個問題,但……
“她一向不收弟子,如今因何為他破例?”景濯盯著息棠,目光銳利。
認識得太久,就是這點不好,息棠心想,許多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事,他都知道。
“上神行事,如何輪得到我等置喙。”她移開目光,不與他對視,“許是看著喜歡,就收歸門下了。”
喜歡喜歡喜歡……
這兩個字在腦中循環往復,景濯如遭雷擊,直接愣在當場。
見他眼神渙散,息棠只覺莫名,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景濯卻像是失去了對外界的知覺,全無反應。
見他不再追問,息棠不知為何也松了口氣,再問下去,她真的圓不上了。
最近她怎么總是被問些回答不了的問題。
也不知陵昭那小子情況如何,在浴火池中泡了這兩日,也該夠他初步將體內血脈封印破除了。
說來,她也該去查查他從前經歷才是……
不知道自己無心之言對景濯造成了何等打擊,息棠轉身離開,并不擔心呆在原地的景濯會出什么事。
以他修為,就算有什么意外,出事的也一定是敢找他麻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