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賊子!”聶景龍瞬間暴喝出聲,第一個反應過來撲向黑影。
那黑影不過瞬息間就來到了蘇遠面前,高舉拳頭就要對他落下。
可蘇遠只是視線鎖定他,自己站在原地巍然不動。
就在拳頭降臨蘇遠面門之際,聶景龍以更快的速度將這道黑影大力撞飛出去。
隨著飛騰起的灰塵,所有人這才反應過來,大批蕩魔軍將領帶著士兵向這邊趕過來。
聶景龍提著一道渾身癱軟的人影回到蘇遠面前,將那人影丟在地上。
“元帥,此人渾身筋骨如金鐵,已是后天圓滿,只差一步入先天,這等刺客,除了世家再也找不出第二個能派出的勢力了。”
蘇遠了然地點點頭,不論是剛才還是現在,他臉上的表情自始至終未有過變化。
周圍無數雙眼睛盯在蘇遠身上,這樣的姿態使得他們相信,哪怕聶景龍不出手,蘇遠揮手間也能斬殺刺客。
鍛體武者前三階鍛體、后天、先天,是為錘煉自身,直至跨入宗師方可溝通天地,踏空而行。
在這個武道凋零、世家獨大的世界,一個第二階的刺客無疑是寶貴得不能再寶貴。
渾身骨頭被聶景龍打斷的刺客躺在地上動彈不得,只能慘笑。
刺客是個看起來年歲不大的青年,他開口道。
“我確實是世家之人......但我并非主脈派來的,我乃是旁支子弟,你可知我回到家卻得知全家上下大半被殺是何等心情......”
刺客咬牙切齒道。
“我,我混入死囚......只為親手給家人報仇,斬了你這個......魔帥!”
此話一出,周圍的將領紛紛一震,暴喝出聲。
“大膽!”
“元帥之名豈容你玷污!”
“元帥,這刺客滿嘴荒唐之言,就應該當場殺了!”
魔帥之稱,雖然整個蕩魔軍上下都知道,但從未有人敢在蘇遠面前提出。
但蘇遠聽到這個稱呼,反而笑了。
他擺擺手,示意周圍人稍安勿躁。
蘇遠盯著那刺客的眼睛道,“我所殺都是罪有應得之人,他們死有余辜,你若是想包庇他們,無非和他們是同樣的人。”
刺客的眼底流露出一絲掙扎的痛苦,他吼道。
“我......知道,但那些人是關照我的長輩,是和我玩鬧長大的伙伴,我,我又能怎么辦.......我只能不和他們同流合污,我只能悶頭練武,我想要有話語權后來管教家族子弟......他們的罪,也是應該交給陛下裁定,而不是被你拿來血祭!你這種行徑和魔又有什么區別?!”
蘇遠嗤笑一聲,“所以,可以放任他們魚肉百姓,縱容魔災,為此犧牲的百姓又何止萬數,百年來因世家而死的人,可有人為他們伸冤,他們又有什么罪?只要不是自己所殺,就可以裝作沒發生?犧牲別人保全自己,如此行徑可以裝作自己并不是魔一般?”
刺客一時語塞,眼底的痛苦越發深沉,然后發狂一樣低低地笑了起來,邊笑邊喊。
“那我能怎么辦......那我能怎么辦......”
他嘴中只能重復這幾句話。
蘇遠搖搖頭,轉身打算離開,在離開前,他輕輕丟下一句話。
“只要負得起相應的責任就行了......世家如此行徑,可以,那就要做好別人屠你世家滿門的準備。你想要為家人報仇,可以,但你也要做好被殺的準備......”
蘇遠大步走遠,周圍的統領紛紛圍上來,趙統領更是惶恐表示自己看管死囚不力,讓刺客混進來了。
蘇遠對此只是揮揮手,“沒事,你們攔不住的。”
因刺客出現而變得混亂的現場在蘇遠安排下逐漸恢復了秩序,臨走前,蘇遠又頓住腳。
“明日,就是血祭的日子吧。”
趙統領沉默一會然后點頭。
“元帥,刺客的話您不要放在心上,世家的人落到何種程度都是咎由自取,一絲同情心都是多余的。”
蘇遠笑著回應,“不用擔心,我只是想說把刺客留著,明日一起,總不能浪費......況且,說起來,魔帥這個稱呼比起元帥還要威風了不少。”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