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鳳一邊抹著不存在的淚水一邊帶著哭腔道,“碧羽宗的師妹還以下犯上,當眾暴打大師姐呢......”
子鳶再度握緊了拳頭,極度無力地嘀咕,“我真沒用力......而且也不是當眾......”
最終子鳶很是沒辦法地道,“好了好了師姐,是我錯了,摸摸就不疼了,今天你要去哪我都答應你陪著你。”
聽到這話,朝鳳頓時喜笑顏開。
揉了揉子鳶那摸起來手感極好的頭發,朝鳳才心滿意足地收手,“這才對了嘛。”
待到她重新整理好發飾,子鳶也重新恢復了臉上的清冷,掏出面紗掛在臉上,一雙如同明鏡般的眸子盯得人心底直發寒。
那面紗戴上后,子鳶臉上隱隱也發生了點變化。
只是有著面紗的遮掩,誰也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么變化。
朝鳳看著子鳶又回歸了那冷傲的樣子,眼底微微一柔,莫名地感慨起來。
“其實,我覺得,你昨天的樣子,也挺好的。”
明明才十幾歲的少女,卻成天裝作個小大人樣,繃著張臉被人恭稱什么仙子。
似乎所有人都覺得,仙子就應該是這樣的,只有這樣的仙子才是對的。
“至少,那才是一個叫子鳶的女孩,而不是一個碧羽宗的赤鳶仙子。”
朝鳳替子鳶整理好有些歪了的面紗,又將子鳶額頭的青絲理好,蓋住除了眼睛之外的一切。
聽到師姐的話,子鳶低下眉眼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過了會那極為好看的眉眼才重新抬起來,堅定道。
“既然我是碧羽宗首屈一指的赤鳶仙子,在這個位子上,那我就要做好分內的事,這是屬于我的使命。”
朝鳳搖搖頭,笑道,“碧羽宗從來不缺赤鳶仙子。”
......
一晚沒睡的蘇遠正在暖洋洋的陽光下假寐,忽然就被師姐的慘叫聲吵醒了。
“砍手啦砍手啦!仙子砍手啦!”
蘇遠虎軀一震,差點沒摔下去。
砍什么,什么手,仙子怎么了?
一連串的疑問使得蘇遠連忙看過去,就見秦書捂著手跑過來。
蘇遠的臉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
誰敢動他們的人,這......已有取死之道!
秦書氣喘吁吁地跑到蘇遠面前來,蘇遠連忙關心道。
“師姐,你手怎么樣?還能保住嗎?我去叫師父!”
“?”秦書一臉疑惑地直起身,將一雙沒干過活保養得很好的手露出來,“沒事啊,我手好好地,除了昨晚被蚊子叮了個包,可惡,師父連布下的驅蟲陣都是不完全版的,不知道從哪淘來的走眼貨!”
蘇遠黑著臉,搭在劍上的手顫抖著收了回來。
“師姐,以后,說話要說全......”
“我說全了啊,仙子砍手啦,簡單易懂!”秦書叉著腰理直氣壯。
“你.....你要說,哪個仙子在哪里什么時候怎么砍了哪一個人的哪只手......”
秦書嘖了聲皺眉,“小遠啊,話不是這么說的,溝通的第一要務是快速地表達自己的意思,你和喜歡的女孩子表白時會說五年前我在西子湖畔看到了你穿著慶織坊大師傅親手做的點綴杜鵑花無袖的紅裙站在柏油木板鋪成的鏤空廊道里賞著夏末即將枯萎的白色和粉色相間的荷花和被人掏空了蓮子吃的蓮蓬,從東海吹來的經過東南平原的微寒風將你的紅裙掀起這一幕經過我的眼睛順著在我的大腦里留下了深深的比我年少時第一次吃到炸肉圓時還深的印記嗎!”
秦書在有些懵圈了的蘇遠面前晃了晃那根豎起的食指,“不,你不會,你只會說四個字。”
蘇遠伸著脖子,差點沒反應過來。
這大腦和耳朵對了一晚上的賬,愣是沒對明白。
大腦說,我想聽明白。
耳朵說,我聽明白了。
大腦說,我不明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