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余生抱拳還禮,雖然陸元貞的話意有所指,可他到底想錯了,他雖庇護太史鳶,卻與她無半點私情,至于解釋的話,他也是不屑于說的,那樣反倒讓別人看輕了自己。
“那在下就告辭了,劍宮另外兩位劍官回來,我就會以信符通知你的。”
陸元貞也沒和顧余生寒暄,手捋袖袍,轉身御空而去。
顧余生目送陸元貞離開,面露沉吟之色,他以強大的神識掃過這片山巒,隨便找了個地方以劍開辟出容身洞府,以青萍劍懸于洞府之上,又將噬魂蟲的木匣藏于袖口,倒頭睡去,他此番至鏡域,身心俱疲,心中裝有太多事,可他拜師秦酒,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克己醒身,酣睡一覺,以保持身體和精神的最佳狀態。有青萍劍和噬魂蟲暗中警戒,他自信就是比陸元貞還要強的修行者暗自潛伏而至,也能事先發覺。
不一會兒,洞府內的少年枕席而睡,發出陣陣鼾聲。
一山之隔的隱秘洞府內,太史鳶并未打坐穩固境界,而是來回踱步,思忖著什么,眉宇間優思甚重。
就在此時,置于桌上的胡琴音符化靈,一位靈光包裹的老人影子落在墻上。
“拜見曾祖!”
太史鳶驀然一驚,連忙恭敬叩拜,又謹慎地看向洞府之門。
“丫頭,不必驚慌,我的存在只有你能感知得到,你昨夜突破,我便已經從沉睡中醒來,只是你身邊有少年相隨,他的神魂有些特殊,我不敢輕易和你見面,你所做之事我亦知曉。”
太史鳶面色凄然:“曾孫實力微弱,屈尊于他人,給祖宗丟面了。”
墻上的影子越來越盛,須白蒼髯的儒袍老人浮空而坐,神魂周身竟然有銀色的時間之紋飄蕩,顯得極為神秘:“這算什么,昔太初之時,人皇與其他六界之主共創天下,曾經有一位身懷蒼生的人物從凡塵之中走出來,為天下黎民而做事,依靠天下黎民平定天下,然而某些不可說的原因,讓后世之主將他的存在完全抹去,世人只知道人皇廟……那位傳奇人物的故事已消失在漫長的歲月長河里,我們作為春秋執筆者,與之相比又算得了什么,丫頭,我接下來說的話關系到太乙生靈,你務必記在心里。”
“是,曾祖請說。”
“我知你要帶劍宮修行者和背劍人去尋找我太史家藏在古荒之地的秘藏,到那之后,找個合適的機會,務必……”
洞府內聲音消失無法為外人所知。
“什……什么??”
太史鳶抬起頭,一臉難以置信,面色變得蒼白無比,她嘴唇微動,似在說著什么,但片刻之后,那一道人影已然消失不見,只剩下太史鳶癱坐在地,花容失色,目光渙散,仿佛受到了某種強烈的刺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