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一陣風吹來,卷動遺跡的塵沙。
三名天劍官也在這時睜開眼,他們莫名地感到心悸,只是暗中以神識探了探周圍,一無所獲,太史鳶的眉頭不經意地皺了一下,“十五先生,他們似乎調息得差不多了。”
“三位應該行動無礙了吧?”
顧余生以神識掃過三名天劍官,雖然他們的肉身在丹藥的作用下恢復得差不多,可顧余生卻總覺得他們三人身上少了某種東西,具體是什么,他一時之間也察覺不到,比起三位天劍官,他更在意剛剛那從奇異結界中遁來的強者,他們中的任何一位,似乎都不在長生使者沙閆,姬玄真之下。
看來這鏡域之地,也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他們是沖著太史家的顯兆秘藏來的嗎?
顧余生面色如常,大腦在飛速思考接下來該如何面對潛在的強者。
“顧道友,太史姑娘,我們已經調養得差不多了,趁著入夜漸涼,我們快去尋找秘藏之地吧。”
靈瑤說話間晃蕩著身體,將黃沙抖落一地。
太史鳶有些窘迫地看一眼顧余生,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牌,“呃……我大概知道一個方向,就在那邊,請大家跟著我,不要輕易褻瀆這片遺跡之地……等風起的時候,所有的一切又將會歸于平靜,還望諸位前輩給一個面子,他們曾是我們人族的脊梁。”
“這個我們明白。”
陸元貞示意太史鳶在前面帶路,靈瑤四處張望一陣,走到一處白骨堆積的地方,試圖從那一堆白骨里尋找點什么,停留片刻后,她彎腰從一截骨指上取出一枚儲物戒,將自身的靈力注入其中,想要解開儲物戒,可她靈氣剛剛顯露,不光手上的儲物戒瞬間化作塵埃,就連她面前的一堆白骨也好像受到了某種應力,嘩啦一聲垮塌在地,須臾間化作細碎的塵沙飛揚,沒留下任何痕跡。
“抱歉。”
靈瑤連忙雙手合十,朝白骨化灰飄散的地方拜了拜,她有起貪念是真,但尋寶無果后,也是有些愧疚。
“時間真的會帶走一切。”靈瑤兩手在胸脯前一攤,像是在向陸元貞和岳文君證實什么,“我還以為能夠從上古修士的遺骸中尋得一些機緣呢,就算是一些靈石也好,吾輩自強,對吧……唉……太史姑娘,你是對的,我不會驚擾他們長眠。”
“看來至少也有數萬年的光陰了。”
陸元貞微微搖頭,臉上也露出一抹遺憾,眼前的上古遺跡,昭示著數萬年前的修行時代是何等的輝煌,若能從遺跡中獲得一些機緣,當然沒理由錯過。
所以他和靈瑤的欲望和克制都寫在臉上。
顧余生曾見過很多次這樣的遺跡,對于靈瑤和陸元貞的情緒變化亦感同身受,人若無欲望,那豈不是和圣人一樣?修行本就是追求逆天改命,只是能夠做到知不可為而安之若命,卻是最難的守心。
顧余生暗中觀察三位天劍官,岳文君從遁行開始,仿佛對眼前的一切都表現得很淡然,可他那暗中釋放的神識,又豈能瞞得過顧余生的敏銳捕捉。
“此人不僅心機最深,貪欲也最重,只怕此行他還另有目的……”
顧余生不動神色,已然在盤算可能存在的危機,當途經幾處遺跡巍峨的城墻之時,顧余生的袖口微微一抖,一道道靈光和符紙悄然沒入塵沙消失不見,雖然他對自己的遁術和劍道比較自信,但身在異鄉,任何風險和危機,都有可能殞命,此為天道無常,人心難測,多布置幾道手段也總歸不會錯。
夜幕下,五人向前遁行了約莫一個時辰,站在古城遺跡的最高處,再往西,則是一片綿綿起伏的山脈,古城在山脈之中延續,山脈包裹著古城……星月照耀下,綿綿起伏的山脈如同黑暗里凝坐的龐然大物,山勢威壓,宛若一尊尊沉睡的天地神只。
“我們快要到了。”
太史鳶停下腳步,手中羅盤散發出銀色的星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