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魂飄蕩在太史鳶體外的太史家老儒史神魂如青色的火焰燃燒,他的靈魂形態和顧余生之前見到的任何靈魂都不同,他的存在,完全無法讓人感知,唯一能夠感知到他的存在,是左手掌心中的時間符文。
“我的確已經死了,但又還茍活著,想不到當年落魄的古家一脈,出了你這樣一個了不起的女娃子,只可惜今日之局,你不該來摻和的。”
古驤玉神色冷靜,拱手朝那一道魂影拱了拱手,“前輩曾是晚輩敬仰之人,卻不知今日為何設下如此殺局?我們為天下蒼生而來,難道做錯了嗎?”
“你們為天下蒼生做事沒有錯,只是何為天下,何為蒼生?”太史季靈魂火焰越來越旺,上方的結界也越來越牢固,“剛才讓你們看到埋藏于時間里的秘密,正是對你們初心的肯定,但很可惜,你們救不了蒼生,如果你們一意孤行,大世之民智只會像懸山下的荒蕪古跡,埋藏于黃沙之下。”
古驤玉皺了皺眉:“所以,一開始太史姑娘引我們至此,甚至劍宮被邪靈入侵,本身就是一個局?”
“可以這么認為,但布局者卻不是我,好了,該說的已經說了,你們該知道的也知道了,如果可以選擇,老夫倒也希望你們能活下來,可惜,就連老夫這樣的人,都沒得選。”太史季說話間,身體化作流焰燃燒整片天空,而太史鳶身體一陣晃動,空間波動自她身上浮現,似要傳送出去。
“三爺爺!”
太史鳶清醒過來,神色痛苦地看向顧余生。
“……能不能……”
“丫頭,你難道不明白嗎,他是異鄉人,今天的謀局,何嘗不是因為他在場呢,早早離開吧……”
“不,三爺爺……”太史鳶眼眶藏淚,被特殊的符文包裹,身體冉冉升空,見事不可轉,她神色黯然,“十五先生……顧公子,對……對不起,我……我終究……”
顧余生面對如此殺局,神色坦然,語氣平淡道:“太史姑娘,今日之路,是你的選擇,你我之間的約定,終究是你毀約在先,人在江湖,很多事身不由己,我并不會怪你,但是你選擇了這樣一條路,未來未必好走,我也不會死,希望你也能好好活著,若我至眠月大陸,一定會來拜會……”
顧余生的話語說到最后,露出一抹決然冷意:“希望那時候你不會像今日這般再次設局,我固然有幾分善良之心,但手里的劍也曾沾染過無數人的血。”
顧余生說完,手一抬,一道無形的劍氣穿破長空,太史季縱然有所察覺,想要阻止依舊來不及,劍氣凝成一把劍,最終懸停在她的眉心處,可她腰間掛著的祖上之劍,劍鞘隨之碎裂。
這也代表著,顧余生以后再見到她不會有任何寬恕了。
太史鳶貝齒緊咬,神色痛苦無奈,她身上的傳送陣明亮,急急地將她傳了出去,只是她的身影剛出現在陣法之外,天空忽然有一道流光明亮,哐哐幾聲脆響,一根來自于蒼穹之上的魂鏈將她從空間傳送狀態強行鎖拿。
“啊!”
太史鳶一聲痛叫,身體不受控制地牽引著向虛空云層。
“什么?”太史季大驚,憤然道,“你們……為何不遵守約定?”
“哼哼哼……想要救你們太史家的血脈,就得看你的誠意了,殺了他們,再來找本座……”虛空上方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
太史季神魂搖晃片刻,忽然雙手一合,整個古道觀內,結界凝顯成一座巨大宮闕,烈焰從宮闕上方呼呼垂落,每一團落在地上的火焰,都極為恐怖,生生不息,極焰之熾,讓人凝看一眼,反而覺得無比寒冷。
“對不住,為了太史家的血脈,老夫無法再對你們留情了。”
太史季大喝一聲,其神魂徹底融入到結界內,使得原本就極為玄妙的宮闕,好似變成了成千上萬卷書冊玉卷堆砌起來,儒家浩然之氣化作烈火熊熊燃燒,墻上的三名天劍官首先被烈火灼燒迫近,驚懼道:“神劍官大人!”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