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著過大的睡衣,烏發柔順地垂在耳側,在視線不明朗的情況下,右眼眼皮上那顆痣仍然清晰可見,鎖骨上也有,不過沒眼皮上那顆惹眼。
梁聿打開門問她怎么了。
家里就剩下他們兩個人,梁初楹猶豫再三,只能向他求助:“我房間里好像有老鼠。”
梁聿思索了幾秒,提議:“那你今天睡我房間?”
“你認真的?”她瞪大眼。
梁聿低低笑了幾秒:“在想什么?我的意思是,怕就跟我換房間。”
他指了指身后,梁聿的房間是原來的客房,空間沒有她的大,擺了一張兩米的床和一張長方形舊木桌子,連窗簾的質量都很不好,非常透光,敏感一點的人估計睡不踏實。
但那也總比跟老鼠睡在一起要好,梁初楹向來不會苦了自己。
她沒有推拒,剛走進去沒幾步,腳尖踢到什么東西,梁初楹頓住腳步,視線下移,撿起來一看,動作立刻變得極為僵硬。
是三級片原碟。
她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梁聿的視線也順著她搭在肩上的頭發落向她手中,他連一點羞恥的情緒都沒有,神態自若:“驚訝什么,這不是姐姐之前溜進我房間,放在我枕頭底下的嗎?”
就是因為是自己干的,梁初楹才覺得臉熱,說話也難得結巴起來:“我……你為什么不扔掉?”
“我以為這是你的品味。”他不緊不慢地說,接過她手里的碟片,再抬眼,漂亮的眼睛追著她窘迫的表情不放,似乎覺得好玩,玩味地喊她,“你自己看過嗎,姐姐?”
“當然沒有。”梁初楹鄙夷。
梁聿點點頭:“我還以為是你特意挑選給我的,看來你不知道這碟里的主角是什么關系。”
他笑了,輕張唇齒,突然放慢語速念:
“紅線是藏在血管里的,你不要不承認。”
聽見這話的瞬間,梁初楹的臉乍一下變得煞白,難以置信地看向他,懷疑起自己的耳朵。
梁聿注意到她的表情,眉眼之間顯得更加深不可測,笑聲從他淡紅的唇縫間溢出來,連胸腔都在震動。
他摸著方形碟片盒子的邊沿,解釋著:“這是里面的一句臺詞,我印象很深。”
梁聿意有所指地看向她,那眼睛半彎著,睫毛在眼下投出細密的陰影,他的目光如涓涓細流一樣與室內微弱的光線融為一體,粘稠凝滯,又極富攻擊力,如同細密的針線,要將自己縫進眼前人的眼珠里。
“所以當初姐姐把這個放進我房間,叫我很是……”梁聿討好似地看著她,說,“心情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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