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在家吃早飯,梁初楹到教室很早,站著背了一會兒書,下了早自習以后就得去畫室畫畫,祖佳琪說她要去超市,要不要幫忙帶早飯。
梁初楹撲在課桌上昏昏欲睡:“要,給我帶袋兒牛奶,再加個三明治吧。”
祖佳琪把飯卡揣兜里,笑嘻嘻地打趣:“怎么,今天你貼心的弟弟沒給你做飯?”
應該是做了的,只是她心煩,不想拿。
梁初楹把頭從胳膊里抬起來,看上去不太高興:“他又不是我家的仆人。”
“好稀奇,我以為你一直是把你弟弟當仆人使喚的。”祖佳琪搖頭嘆息,“有這么好的弟弟就知足吧,多少人的弟弟只會打游戲加伸手找姐姐要錢,你弟弟不僅不找你要錢,還成天給你買東西。”
她自顧自說著,也不知梁初楹聽進心里去了沒有,只見她又趴了回去。
梁初楹抬抬眼睛看著窗外,慢慢把眼睛閉上。
草草吃過飯以后,她拎著筆盒去畫室畫素描,打開鉛筆盒找了半天,沒看見自己削鉛筆用的小刀,最后只好伸手找祖佳琪借。
復讀一年,梁初楹的畫技怎么說也比半路出家的學生要好不少,畫室的老師說,只要她文化分考到五百多分,就能沖擊清美。
其實梁初楹活得漫無目的,除了畫畫之外沒有什么特別想要去做的事情,小學的時候為了跟王依曼對著干,不想進體操班動不動出一身汗,所以硬要學畫畫,因為安靜,坐著不動。
小學的時候參加各種繪本比賽,得了很多獎,梁初楹認為她自己有點兒天賦,所以就一直這么學了下去。
一邊胡思亂想,她手腕一邊上下晃動往素描紙上排線,注意力完全分散。
細細的排線飛出了輪廓,老師拿炭筆敲一下她后腦勺,提醒:“想什么呢?看看你亂七八糟的線。”
“對不起。”梁初楹塌一下肩,拿橡皮把線擦了。
上午在畫室把上周遺留的作業畫完,在最后一節自習課的時候回了教室寫文化課的作業,梁初楹看見立體幾何,下意識就當立體靜物畫起來,自動鉛筆摩擦著粗糙的卷子紙沙沙作響,正沉浸其中的時候,祖佳琪突然拍拍她肩膀,叫她往門口看。
梁初楹的筆尖頓住,看見梁聿正站在門口。
她皺眉,出教室的時候把門也關上了。
梁聿把保溫袋拎給她:“你走的時候忘帶這個了。”
他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明擺著自己是故意不想吃他做的飯。
“我——”
“都是你愛吃的菜色。”梁聿先一步開口,“實在討厭的話,倒掉吧,別讓我知道就好。”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況且自己才說過要跟他和平相處,再者說他昨夜還把房間讓出來,幫她處理了老鼠的事,梁初楹覺得自己的舌頭像石頭一樣硬,在口腔里繞了幾個圈才說出口:“哦……那我謝謝、弟弟?”
她想到她爸的話,猶豫了很久才無比艱難地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