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甚至還戴著一些金銀玉器,抱著酒壇子。
“魏總督,今日叫吾等前來所為何事?”
打著酒嗝的太監風雪中散發糜爛氣息,咧嘴看著眼前依仗,眼底興奮貪婪。
“莫不是今日又有陛下封賞了?”
袁德潛忌憚察覺到氣氛不對,不由后退半步。
兵部官吏似乎也沒有一開始那般趾高氣昂。
因為他們看到這次魏昶君背后的文官武將,都抬著頭,看著他們。
這樣的眼神他們見過,目光冰冷的如同在看一群牲畜。
平靜從容,氣息迫人。
魏昶君也迎合太監笑著,點頭。
“不錯,有旨意,但按規矩,總該給諸位傳令公公帶點東西回去。”
“莫叫陛下以為吾等失了禮數。”
那監軍太監聞言也笑著點頭。
“不錯,那魏總督可想好回禮了?咱家也幫著魏總督瞧瞧。”
“自然是諸位公公的人頭。”
“陛下許久不見,多半想念的緊。”
話音落下,風雪沉寂一瞬,旋即近乎炸裂,席卷而來!
那監軍太監醉酒,尚未聽清,歪著腦袋。
袁德潛,兵部傳訊官吏則是面色巨變,驚慌失措。
兵部官吏伸手指著魏昶君,似要開口,一時間卻說不出話,胸口早已經被駭然填滿。
公然斬殺皇帝派遣的監軍!
此等行為,與造反何異!
袁德潛更覺毛骨悚然。
只是他心中仍抱著一點僥幸念頭。
或許這些監軍太監的確太過糜爛,即便斬殺之后,崇禎皇帝如今需要依仗魏昶君的兵馬抵御韃子流賊,也不會真正撕破臉。
也許魏昶君只是察覺到遭遇太多人圍攻,而身為皇帝孤臣,卻不曾得到助力,這才選擇殺監軍太監與皇帝示意不滿。
腦中念頭不斷轉動,思緒萬千,但魏昶君身后,王旗早已拔刀,砍下!
鋒銳沉重刀鋒在這一刻發出沉悶劈砍聲。
動作在兵部官吏與袁德潛眼中近乎緩慢數倍。
殷紅觸目驚心,血自脖頸中濺射極高,大雪也似猙獰。
手上帶著翡翠玉石,珠光寶氣的太監尸身傾倒,至死仍是歪著脖子,試著聽清那位魏總督的話語。
錦緞外皮裘大氅染血,終歸死寂。
彼時身后十一名監軍太監齊齊斬首。
這一刻,東昌府城外,鴉雀無聲。
袁德潛踉蹌著,面色蒼白,再退數步,顫抖指著面前。
兵部官吏跌坐在地,似驚的說不出話來,面無人色。
王旗老棉袍上染血,面無表情,如同猙獰惡鬼,趕上前去,猛的揮刀。
兵部官吏最終沒能說出話來,撲倒在地,旗幟大小的刀鋒下,斷作兩截。
隨行儀仗徹底亂了,瑟縮發抖,哀嚎哭泣。
嘈雜聲中,袁德潛看向周邊。
偌大東昌府城,來往百姓也停下腳步,冷冷瞧著他們,一言不發。
眼底如同森寒火光,要一把火燒光兩百余年恢弘王朝最后的余暉!
彼時,殺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