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說,這位是紅袍軍的魏......魏總督?”
老農樂呵的點頭,也沒湊過去,忙碌的挖掘水渠。
“叫里長就行了。”
孫帛結結巴巴開口。
“可......可這樣的大人物,為何也在......”
老農擦拭著汗水,拍了拍孫帛肩膀。
“里長又不是頭一次來了,咱紅袍軍的人,和大明那些狗官不一樣的。”
“里長常說,不和老百姓站在一起,就不知道老百姓缺什么,這世道,里長也好,百姓也好,都是一樣的,沒人能高高在上。”
“鄉親們要一起努力,把日子過好。”
孫帛有些沉默,低頭盯著手里的鋤頭,還有今日剛剛發放的新棉襖,回想到之前。
大西軍不是這樣的,闖軍也不是,大明更是沒把百姓當人。
惟獨紅袍軍,會叫他們鄉親們,會說,一起把日子過好。
難怪紅袍軍管轄之地,那些百姓從來不害怕軍漢,連孩子都不怕。
這一刻,孫帛頭一回站的直了些。
他也想試試,能不能把日子過好。
與此同時,民部開始張貼告示。
黃公輔忙得團團轉,做為紅袍軍諸府大管家,如今剛剛撰寫完一篇新的檄文。
檄文已不光是張貼在山東,赫然已傳到清河縣,南直隸諸地。
清河縣,如今駐扎在此地的應時盛面色難看,面前赫然放著紅袍軍檄文。
「朱明無道,蒼生倒懸!自崇禎御極以來,河南赤地千里猶征三餉,陜西白骨露野尚索軍糧。袞袞諸公食民脂而肥,胥吏衙差吮黎髓而狂。天子坐視餓殍塞道,竟言「寇亦朕赤子」,閣臣但見流民蔽野,唯奏「暫借民房」。此非桀紂之世乎?」
「吾紅袍子弟,本隴畝黔首,親見易子析骸之慘,遍聞鬻妻售兒之哀。今聚義旗,鑄鐵甲,誓以丹血滌乾坤。凡我袍澤所至,必開倉廩濟饑寒,焚黃冊絕盤剝,誅酷吏如屠豕犬!」
“逆賊,逆賊!”
應時盛愈發臉色鐵青,但卻也覺悲哀。
盧象升死了,大部投了紅袍軍。
如今明軍除邊軍外,僅剩這十九萬各地兵馬,連大清都敵不過,遑論掃平大清的紅袍軍。
“難道,當真沒了辦法?”
彼時,南直隸同樣接到消息。
南直隸六部尚書匯聚,齊齊看著檄文,癱坐在地。
惟剩一人聲音顫巍巍開口。
「紅纓所指,非為鼎革易姓,乃求天下大同。他日山河重整,必廢朱明苛法:田畝均分使耕者得粟,商稅厘定令販者無憂。士農工商各安其業,鰥寡孤獨皆有所養。鑿河渠以通九省,墾荒蕪而實倉廩,鑄犁鏵代刀兵,興庠序替廟觀。使老翁得含飴之樂,稚子有誦書之聲,方不負紅袍浸血、鐵甲蒙塵!」
「嗟爾明廷鷹犬,若仍執迷助紂,則山水間四十萬霜刃,當為爾等備之。檄傳之處,望風響應,共討獨夫,再造玄黃!」
“大清掃平,如今紅袍軍吸納叛軍,流寇,兵精將廣。”
“那些泥腿子,只怕也要望風跟隨了。”
他們哪里不知道如今百姓慘烈,但百姓慘烈和他們這些官吏縉紳有什么關系?
以往他們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畏懼那些卑賤的奴仆農佃。
但現在,他們知道,當這張檄文開始傳遞,大明近三百年江山,崩塌在即!
因為那些百姓,一定會反!
“紅袍軍......大勢已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