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羅巴對于各地的探索已逾百年,沙俄的哥薩克正蠶食中亞。
若紅袍軍按部就班地修驛道、開運河,等艦隊繞好望角時,泰西人早用鐵路網捆住了世界。
“我們輸不起十年。”
他猛地合上泰西路考,指尖緩緩點在地面上。
“必須五年內讓火車到哈密,讓歐陸聽見汽笛!”
他親自看到過那個輝煌的時代,見到過一列班車從這片土壤奔赴歐陸,所以他才更明白鐵路的建設意味著什么。
經濟,軍事的命脈,促成的是絕對的掌控力。
不只是掌控自己,還要掌控這片大陸。
燭淚堆成赤紅的小山時,魏昶君終于擱筆。
案上的《西域鐵路急造方略》寫著幾個要點。
第一,天工院全員赴隴西,沿途設分廠煉鋼。
第二,流放犯按勞力分級,百丈軌換一日減刑。
第三,每百里設兵站,鐵軌與槍炮同進。
他推開窗戶,晨光正刺破黑暗。
遠處傳來風聲,隱約間,魏昶君似乎聽到了太原鋼廠的夜班工匠在鍛造標準軌的聲響。
“聽見了嗎?”
魏昶君對那半本大明事感錄輕語,似乎這樣聲音也能傳遞到另一個時代。
“這是新時代的心跳。”
鐵路的建設完全出于三重維度的考量。
軍事上,一旦擁有鐵路,完全可以快速鎮壓邊疆叛亂,這也是面對歐陸,魏昶君的最初決策,陸權壓制海權,威懾歐亞。
同時還有經濟上的考量,開發西北資源,掌控絲綢之路定價權。
可以想到,未來紅袍軍的科技不斷發展,加上大量的勞動力,商品吞吐量必定大得驚人,這個時候,一條鐵路的價值可以說完全是能夠決定經濟發展的籌碼。
他自然也知道自己不會短時間內一掃世界,這段時間獲得的利益,就是發展的底蘊。
除此之外,社會問題是紅袍軍面臨的長期問題,縉紳和世家的流放還在持續不斷的進行,而鐵路最重要的一點,自然是消化流放人口,重構階層流動管道。
這是安置那批流放者的區域,他們會成為工人,甚至鐵路附屬產業鏈的一環,而階層上,則必定是給他們希望,不至他們成為暴民的重要穩定環節。
“傳劉方。”
天工院的主要研究場所在蒙陰,但昔日的老鐵匠年紀大了,如今主要負責管理天工院,因此更多在京師和民部等各部對接。
兩個時辰后,天工院老院長劉方佝僂著背進殿,彼時魏昶君已用朱砂筆在地圖上畫了三條朱砂線。
“給你三個月,備齊鋼軌三十萬根,枕木百萬條,工人十萬。”
劉方倒是沒有驚嘆,昔日他跟隨紅袍軍制造槍炮的時候,什么大場面都見過。
里長雖然要的很急,他也并未畏懼,只是略微皺眉。
“里長,這相當于大運河的工量......”
“盡管水力鍛造和鏜床給咱們節約了大部分時間,可還是有些趕了,即便現在開始傳令張貼告示,人手也不太夠啊。”
“所以除了百姓工人之外。”
魏昶君指向窗外隱約可見的蒸汽機模型。
“我們完全可以用流放犯、戰俘、工奴,按《新工律》給酬,每日三斤糧,五年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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