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崇江知道晚宴是個局,來都來了,他干脆問:“兄長,今夜秦邵宗說的行軍路線,你覺得可信否?是否要傳信給贏郡那邊?”
蔣崇海緩緩闔眼,腦中掠過妻子之前說的話,最后吐出四個字,“不可盡信。”
對比剛回到房中時,此時的蔣崇海冷靜了許多。秦邵宗說往中路和下路行兵,這話不可信,畢竟對方當時不像醉得口無遮攔。
黛夫人那邊呢,真的就可盡信嗎?有沒有可能那邊是一個局,是秦邵宗故意設的,只等他一頭往里鉆呢?
多疑的蔣崇海不住想。
“兄長,那贏郡那邊……”蔣崇江遲疑。
蔣崇海睜開眼,“今夜我會傳信一封給李兄,將大致情況告知他,并讓他等我第二封信。”
烏云遮蓋圓月,在這月黑風高的夜,郡守府的一方側門悄然打開,兩道身影從內走出。
夜深人靜時,兩人都未騎馬,一人往城南去,另一人往城東走。前者敲開了城南某戶人家的門,在對方錯愕的神情中昂首闊步入內,很快,屋中燈火大盛;后者則一路往東,拿著手牌開了城門,并騎上守城衛兵提供的快馬,一人一騎踏上往東邊的官道,隨著馬蹄噠噠作響,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而在這條通往贏郡的官道旁,待馬蹄聲幾乎遠不可聞后,密集的草叢猝然動了動,緊接著一人從中探出頭,拍著身上的草屑起身。
“蹲了兩日,終于等到這孫子路過了,總算能向君侯交差嘍。”
時間緩緩流過,黛黎翻了不知道多少個身,還是沒能睡著。
又一次翻身后,她驟然聽見了屋外有腳步聲和說話聲傳來。黛黎呼吸微滯,不由拿住被子往上提了提,讓其蓋過自己的下半張臉,只剩一雙眼睛露在外。
“君侯,可需我讓人去庖廚要一碗葛根湯?”
“不必,你們回房歇息吧。”
可能是夜太靜,也可能是心理作用,黛黎感覺外面的腳步聲變大了,聽著好似有人往她這邊來。
幾息后,她的房門“呯”地響了一下,聲音不大,聽著像是有人想推門,但由于門鎖了沒能推開。
“夫人,開門。”
黛黎一顆心沉了下去。
他居然真來找她!
這時,連接著房間的小側房忽然有了動靜。將侍奉主子刻入骨子里的女婢匆忙起身,由中間的小門穿行入主臥,再動作利索地為外面的男人開門。
在黛黎錯愕之中,她聽見“咯滋”的一下門開了。
“今夜無需你們伺候,都出去。”那道男音渾厚寬廣,像被風掠起驚濤的海域,有種深沉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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