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大喜事!”李副將壓低聲音,難掩興奮地道,“方才伶月姑娘過來稟報,京中來的郎中給許姑娘診脈。”
“許姑娘她有喜了!”
話音落下,周遭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
陸亦瑯猛地抬起頭,深邃的眼眸中瞬間掀起驚濤駭浪。
震驚,難以置信,隨即而來的是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狂喜。
她真的懷孕了?
不是為了保命的謊言?
這個念頭如同燎原之火,瞬間點燃了他心底最深處的某個角落。
詫異,驚喜和疑惑,幾種復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沖擊著陸亦瑯堅如盔甲的心臟。
他有孩子了。
這個認知讓他呼吸都為之一窒。
前一刻還充斥著戰事與陰謀的沉重心情,在此刻被突如其來的巨大喜悅沖淡了不少。
“此事當真?”
“千真萬確伶月姑娘親口說的,郎中診斷,喜脈,胎像平穩!”李副將用力點頭,語氣肯定。
陸亦瑯緊繃的下頜線條微微松弛,沉默片刻,壓下心頭的翻涌,轉身便大步朝著許綰的營帳走去。
腳步帶著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急切。
李副將看著將|軍匆匆離去的背影,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夜色深沉。
陸亦瑯掀開帳簾,動作比平時輕柔了許多。
帳內只點著一盞昏黃的燭光,光線柔和。
他一眼便看到了床榻上熟睡的身影。
許綰側身躺著,呼吸均勻,睡顏恬靜。
或許是累極了,她睡得很沉,眉頭微微蹙著,似乎在夢中也不甚安穩。
一只手無意識地搭在平坦的小腹上,帶著一種天然的保護姿態。
陸亦瑯的腳步頓在原地,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眼神復雜而深邃。
喜悅,擔憂,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茫然。
他就這樣靜靜地站著,看著她熟睡的容顏,周身的冷硬氣息在不知不覺中消散了許多。
陸一瑯打算悄然退出去,讓她好好安睡,明日再說。
不想,榻上的許綰眼睫輕顫了幾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朦朧的光線下,她看清了床榻邊佇立的高大身影,眸中閃過一絲茫然,隨即清醒過來。
她下意識就想要撐起身子。
“別動。”
陸亦瑯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瞬間響起,快步上前,俯身靠近床榻,目光落在她蒼白的小臉上,眉頭不自覺地蹙起。
“可有哪里不適?”男人的聲音比平時低啞,帶著顯而易見的關切。
許綰輕輕搖了搖頭,動作微小,卻帶著安撫的意味,迎上他深邃的目光,唇邊牽起一抹極淡的笑意,顯得有些虛弱。
“奴婢沒事。”
“將|軍不必為奴婢擔心。”
陸亦瑯看著她,心中有些激動,初為人父的喜悅,讓他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么,有些無所適從。
千言萬語堵在喉間,化作了沉默。
帳內的空氣似乎都凝滯了,只有昏黃的燭光輕輕搖曳,映照著他臉上復雜難辨的神情。
許綰靜靜地看著他沉寂,微微吸了口氣,打破了這安靜。
“將|軍,奴婢……奴婢可以留下嗎?”
許綰聲音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試探,頓了頓,像是怕他誤會,忙補充道:“不回京,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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