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錢就滾蛋!我這里不是善堂!”
許綰微微蹙眉,朝樓下看去。
只見客棧門口圍了七八個衣衫襤褸的人,面黃肌瘦,形容枯槁,應該是逃過來的難民。
其中有老人,有婦人,還有幾個瘦小的孩子。
他們眼中充滿了乞求與絕望。
客棧老板拿著掃帚,正不耐煩地驅趕著他們,嘴里罵罵咧咧。
一個看起來只有五六歲的小男孩,許是餓極了,踉蹌著上前想抱住老板的腿,卻被老板嫌惡地一腳踢開,摔倒在地,哇哇大哭起來。
孩子的母親連忙撲過去將他抱起,自己也跟著落淚。
其他人則瑟縮著,不敢再上前。
許綰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揪了一下。
她想起了遠在京中的弟弟。
“伶月,去……給他們些吃的吧。”
她從袖中摸出幾塊碎銀。
“是,姑娘。”
伶月應聲,接過銀子,快步下了樓。
她買了些饅頭和熱湯,分給那些難民。
難民們千恩萬謝,狼吞虎咽地吃起來,連掉在地上的饅頭渣都撿起來塞進嘴里。
然而,這點食物對于他們來說,只是杯水車薪。
而且,看到有人施舍,附近聞訊而來的難民越來越多。
很快,客棧門口又聚集了二三十人,都用渴望的眼神望著樓上。
伶月有些無措地跑回樓上。
“姑娘,人……人太多了,奴婢買的那些根本不夠。”
許綰看著樓下越聚越多,眼神空洞麻木的難民,再看看自己手中僅剩的幾兩銀子。
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攫住了她。
她能幫一個,幫十個,卻幫不了這成百上千的災民。
客棧老板的驅趕聲再次響起,更加不耐煩。
許綰默默地轉過身,不再看樓下那令人心碎的場景。
她靠回床榻,閉上了眼睛。
伶月很快回到了房間,臉色比剛才下去時還要沉重幾分。
她走到床邊,看著自家姑娘蒼白的面容,欲言又止。
“怎么了?”
許綰輕聲問,聲音依舊帶著虛弱。
“姑娘,奴婢去打聽了。”
伶月的聲音低低的,帶著掩飾不住的憂慮。
“外面那些人……都是從南邊幾個州縣逃過來的。”
“說是好幾個月沒下雨,地里顆粒無收,后來又起了蝗災,實在活不下去了,才背井離鄉逃難。”
“聽說……情況很嚴重,餓死病死的人不少。”
許綰的心沉了下去。
這個世道,百姓的日子總是這樣艱難。
“官府呢?沒有賑濟嗎?”
伶月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憤懣,“聽客棧老板說,朝廷派了二皇子殿下去主持賑災事宜了。”
二皇子負責賑災?
不知為何,許綰心頭涌上一股強烈的不安。
想起那雙駭人的眼睛,總覺得那不是一個心系百姓的人。
可她又能做什么呢?
她連自己都快要顧不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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