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林清語突然高聲喚道,“把這個賤婢拖下去,狠狠打二十大板,再送到官府嚴懲!”
“慢著。”許綰沉聲打斷,眼神冷若寒冰,“此事已經稟報長公主,碧桃的處置自有殿下定奪,至于林姨娘……”她意味深長地停頓,“殿下說了,姨娘近來身子不適,需要好好休養,暫且禁足思過。”
林清語臉色微變,勉強擠出一絲笑,“殿下體恤,我自當遵命。”
“至于那二十板子。”許綰冷笑一聲,“也先記著,等碧桃一五一十招了再說。”
林清語面上的血色瞬間退盡,眼中閃過一絲恐懼。
見狀,許綰也不再多言,帶著人轉身離去。
她知道,長公主自會有安排。
果然,不出半個時辰,碧桃就被提到了刑房。
在嚴刑之下,很快便招認了所有罪行—是她看不慣許綰壓林清語一頭,就想替林姨娘出口氣,這才將許恒騙到荷花池邊推下水,目的就是為了打擊許綰,讓她因難過憂心而小產。
證據確鑿,碧桃被杖斃,而林清語因為御下不嚴,被罰禁足三個月,所有丫鬟婆子也被收回,只留下兩個粗使婆子照料日常。
這已經是相當嚴厲的懲罰,也是長公主能做到的極限。
許綰心中雖不甚滿意,知道碧桃只是個替死鬼,但也明白這已是最好結果。
至少,恒哥兒已經脫離危險,林清語也受到了懲罰。
正當她守在弟弟床前,喜桃匆匆進來,“姑娘,殿下召見。”
許綰心中一緊,卻也知道總要面對,便整理妥當,跟著喜桃前往長公主的寢宮。
寢宮內,長公主半倚在榻上,依舊捻著那串佛珠,見許綰進來,也沒叫她起身,只淡淡問道:“你弟弟如何了?”
“回殿下,已經退燒,郎中再靜養幾日便無大礙。”許綰恭敬地跪著,聲音輕柔。
“嗯。”長公主點頭,“這次林氏做得太過,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實在令人失望。”
她停頓片刻,“你可滿意處置結果?”
許綰低頭,聲音微微發顫,“奴婢不敢有異議。”
“這是規矩,林氏雖然出身不高,但也是將|軍的人,總不能與那些奴才一般處置。”長公主用佛珠輕輕敲擊著榻沿,“但你放心,日后我會約束她,不會再讓她輕易靠近你。”
許綰感激地叩首,“謝殿下恩典。”
“日后無事便好好養胎,莫要過分操勞。”長公主收起佛珠,面容肅穆,“你腹中之子若真是陸家血脈,我自不會虧待。”
許綰低著頭,不敢抬眼,內心復雜難明。
長公主停頓片刻,忽道:“瑯兒有意栽培他,要本宮送他去書院讀書,等他身體好了就去吧。”
長公主的聲音淡然,卻讓許綰心中一震。
“八歲的孩子,正是啟蒙的年紀,若有心教導,將來未必不能有一番作為。”
許綰抬頭,不敢置信地看向長公主,唇瓣微微顫抖,半晌才道:“殿下,這不合規矩。”
當初陸亦瑯要讓弟弟去軍營她沒同意,卻不想他竟然又為弟弟許了讀書的事。
“哪里不合規矩?”長公主微微挑眉,“你現在懷著瑯兒的孩子,你的弟弟就是瑯兒的弟弟,你那弟弟聰慧有加,加以栽培,將來未必不能成為瑯兒的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