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到酣處,黑衣人忽然飛身后退,從懷中摸出一物,扔向陸亦瑯。
陸亦瑯眼疾手快,一劍挑開,那物落在地上,竟是一塊沾血的布條。
“許家小兒的命,如這布條一般,脆弱易斷。”黑衣人冷笑,“將|軍若執意前往,便是自尋死路!”
陸亦瑯看了眼地上的布條,眸色漸冷:“看來,你很了解許恒的情況。”
“當然。”黑衣人得意道,“他此刻正被關在柳城西郊的一間地窖中,饑渴交加,離死不遠了。”
陸亦瑯目光驟厲:“是誰指使你們?”
“將|軍何必多問?”黑衣人忽然抽身后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將|軍還是掉頭回邊關吧,否則,性命難保!”
說罷,三名黑衣人齊齊后撤,似乎要退走。
陸亦瑯卻冷笑一聲:“來都來了,想走?未免太把我陸亦瑯當軟柿子捏了。”
他劍鋒一轉,閃電般刺向為首黑衣人。
黑衣人猝不及防,肩膀被劍鋒劃出一道口子,面巾也被挑落。
月光下,那人面容清晰可見,正是二皇子身邊的護衛統領趙剛。
“趙統領,好久不見。”陸亦瑯冷笑,“沒想到在這里相見。”
趙剛面色難看,知道身份已露,不再掩飾:“陸將|軍武藝高強,趙某佩服,但忠言逆耳,將|軍若執意前往柳城,只怕有去無回!”
“多謝提醒。”陸亦瑯劍鋒直指,“不過,我更想知道,二皇子為何對一個八歲孩童下此毒手?”
趙剛冷哼一聲:“陸將|軍回去慢慢思量吧。”
說罷,三人齊齊扔出煙霧彈,趁著濃煙彌漫,迅速逃離。
李三欲追,被陸亦瑯攔住:“不必追了。”
“將|軍,就這樣放他們走?”
陸亦瑯俯身拾起那塊染血布條:“有了這個,足夠證明許恒確在柳城,且生命危急。”
飛云上前:“將|軍,這分明是個陷阱。”
“是陷阱,也要闖。”陸亦瑯眼神堅定,“不過現在可以確定,這背后果然是二皇子的手筆。”
“為何?”
“許恒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孩童,二皇子大費周章將他擄來,目的只有一個,引我離開邊關。”陸亦瑯凝視遠方,“邊關軍情緊急,我卻因一己私事擅離職守,這本就是大罪,若我在柳城出了事,邊關必亂,二皇子便可趁機生事。”
李三憂心忡忡:“那將|軍還去柳城?”
“當然去。”陸亦瑯收起長劍,“不過,要換個法子進城了。”
“二皇子必然在柳城有更大的秘密。”陸亦瑯沉吟片刻,拭去劍上血跡,“趙統領不惜暴露身份阻攔,只為不讓我靠近柳城,可見城中必然是為我設了局。”
李三皺眉:“將|軍,二皇子一向與您不睦,趙統領只怕也是有預謀的。”
“就算有預謀也得去。”
陸亦瑯目光微凝,手指輕叩劍鞘,“這些時日我想了很多,二皇子雖有心計,但要在疫病肆虐的城中布局,還精準擄來許恒為餌,背后必有其人指點,所以我們不光要對付二皇子,還有揪出他背后之人。”
“那,將|軍是否還去柳城?”
“當然去。”陸亦瑯眼中冷芒一閃,“不過,計劃要變,既然他們知道我要去,那就更不能光明正大地進城了。”
飛云上前一步:“將|軍打算如何行事?”
陸亦瑯目光投向遠處隱約可見的城墻輪廓:“趁夜潛入。”
李三憂心忡忡:“柳城戒嚴,城墻守衛必然森嚴。”
“正因戒嚴,反而好辦。”陸亦瑯冷笑一聲,手指向城南方向,“疫病從柳城城南開始蔓延,守軍定然避之不及,那里防守必有松懈。”
三人收拾妥當,避開官道,沿著山間小路向柳城靠近。
月色已淡,天邊泛起魚肚白,他們不得不加快腳步。
柳城城墻高大,守衛果然嚴密。
陸亦瑯遠遠觀察,城門處盤查極嚴,出入城的人寥寥無幾,多是官差模樣。
“果然如將|軍所料。”飛云低聲道,“城南守備最為薄弱。”
陸亦瑯點頭,帶著二人繞到城南。
這里靠近貧民區,城墻年久失修,有處斷裂的城垛,成了最佳的入城點。
“李三,你先上去探路。”
李三身形敏捷,如猿猴般攀上城墻,確認四下無人后,拋下一根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