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月,夜深了,你去歇著吧,不用一直守著我。”許綰放下手中的書卷,輕聲道。
“不礙事的,許姐姐,我不困。”伶月搖搖頭,堅持道,“喜桃姐姐特意吩咐了,要奴婢寸步不離地守著您,奴婢不敢懈怠。”
許綰心中微暖,知道伶月是真心擔憂自己,也不再勉強她。
時間在寂靜中一點一滴地流逝,窗外的風聲似乎也帶著幾分入秋的蕭瑟與寒意。
她不知道陸亦瑯今晚究竟會不會來。
如果他真的來了,她該以怎樣的一種姿態去面對他?是卑微恭順的丫鬟,還是那個曾與他有過肌膚之親的通房,還是孩子母親!
她下意識地更傾向于孩子母親的身份,因為前兩者只會讓她感到更加的難堪與屈辱,也更難開口說出自己內心深處的真實訴求。
“吱呀——”
就在許綰思緒紛繁之際,院門處忽然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
許綰和伶月的心同時猛地提了起來,呼吸也不由自主地屏住。
來了嗎?
許綰的心跳驟然加速,幾乎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
她下意識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手指因為緊張而有些微微的顫抖。
伶月也緊張地站了起來,一雙眼睛緊緊地望向門口的方向。
然而,片刻之后,門外傳來的卻是一個值夜小丫鬟怯生生的聲音:“許、許姑娘,廚房按例送了晚膳和宵夜過來。”
懸著的心,重重落下,帶起一陣空落落的失落與自嘲。
原來是自己太過緊張了。
許綰定了定神,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一些,對喜桃道:“去取進來吧。”
“是。”伶月應了一聲,快步走了出去。
晚膳依舊精致可口,但許綰卻沒什么胃口。她在伶月關切的注視下,強迫自己吃了一些,免得她擔心。
飯后,伶月麻利地收拾了碗筷,重新回到許綰身邊,陪著她一起枯坐。
“姑娘,夜已經很深了,要不……您還是早些歇息吧?”伶月見許綰一直心神不寧地望著窗外,忍不住小聲提議道。
許綰搖搖頭:“不急,我再看會兒書。”
她知道,今夜自己注定是睡不著的。
夜,越來越深了。
府中的喧囂早已徹底沉寂,只剩下偶爾從遠處傳來的更夫打更聲,以及風吹過庭院中樹葉時發出的沙沙聲,襯得四周愈發寂靜。
燈火下,許綰的身影顯得有些單薄而孤寂。
她又想起了陸亦瑯。
那個男人,如同一座亙古不化的冰山,冷硬,銳利,周身都散發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氣。
邊關的他,一身戎裝,手握長槍,于萬軍之中取敵將首級,殺伐果斷,雷厲風行,救百姓于水火,宛如天神降臨。
一開始時,她對他,只有最純粹的敬畏和感激。
后面漸漸地,她的心里就滋生了本不該有的情愫,她知道不該有,但她沒辦法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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