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輝臥房內,一派平和。
許綰依例為張文輝診脈施針,柳姨娘今日卻一改前幾日的焦躁之態,表現得異常殷勤和耐心。
她坐在床邊,臉上堆著和煦的笑容,不時讓紅玉給許綰和伶月添茶倒水。
“許大夫真是妙手回春,輝兒這幾日看著精神多了。”柳姨娘柔聲道,目光卻不著痕跡地在許綰臉上打轉,“不知許大夫對我兒這病情,可有什么新的判斷?”
“公子恢復得不錯,還需按時用藥,靜心調養。”許綰從容應答。
紅玉端著茶盤走近,將一杯新沏的茶水放到許綰手邊的案幾上。
許綰注意到,紅玉的手腕在放下茶杯時,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茶水險些潑濺出來,濺到她攤開的藥箱邊緣。
紅玉慌忙穩住,低聲道:“許大夫恕罪。”
“無妨。”許綰淡淡道。
待許綰為張文輝施針完畢,正俯身收拾藥箱內的銀針和藥瓶時,柳姨娘忽然笑著起身,狀似關切地湊了過來:“許大夫,你這些藥材可真是精細,我瞧瞧都是些什么寶貝。”
她身子微微前傾,目光落在藥箱內。
就在此時,一直垂手立在柳姨娘身后的紅玉,仿佛腳下絆了一下,驚呼一聲,身子不小心撞向柳姨娘的后背。
柳姨娘哎喲一聲,身體順勢往前一歪,手中一直捏著的一個繡著并蒂蓮的精致小香囊,便恰巧從她袖中滑落,不偏不倚地掉入了許綰半開的藥箱之中。
整個動作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許綰眼角的余光清晰地瞥見了那枚香囊落入藥箱,但柳姨娘和紅玉已立刻制造起混亂。
“哎呀,許大夫,真是不好意思,沒碰著您吧?”柳姨娘故作慌張地直起身,急忙去扶許綰的藥箱。
紅玉也連聲道歉:“都怪奴婢笨手笨腳,沖撞了夫人和許大夫。”
兩人一唱一和,手忙腳亂地幫忙整理,實則是想趁機將那香囊往藥材深處掩蓋。
許綰心中冷笑,面上卻絲毫不顯。
柳姨娘與紅玉這般刻意地制造混亂,反倒給了她從容應對的機會。
她順著柳姨娘攙扶藥箱的力道,微微側身,目光看似隨意地掃過箱內,右手則趁著袖袍的遮掩,飛快地探入藥箱。
指尖觸及那香囊,果然與尋常絲綢包裹的香料不同,內里似乎填充著更為細碎且帶著些許硬度的顆粒。
她沒有細究,只用兩根手指隔著一層薄薄的素色帕子,輕輕巧巧地將那香囊捻起,迅速塞入了寬大的袖袋之中,整個動作如行云流水,未曾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哎呀,真是對不住許大夫,您瞧我這笨手笨腳的。”柳姨娘還在那里假意致歉,眼角眉梢卻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得意,自以為計謀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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