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方才奴婢去瞧了,公子喝下那藥后,咳得越發厲害,帕子上都見了血絲,瞧著比先前又重了幾分。”紅玉垂手立在一旁,壓低了聲音回話。
柳姨娘斜倚在美人榻上,手中輕搖著一柄團扇,聞言,嘴角那抹得意的笑容愈發深了,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
“好,好得很,這藥效,總算是顯出來了。”
她頓了頓,眼神陡然變得銳利起來:“不過,越是這種時候,越要仔細,那許綰雖然瞧著快不行了,但一日沒咽氣,就一日不能掉以輕心,你手腳再干凈些,千萬莫要讓人抓到把柄。”
“是,姨娘,奴婢都曉得。”紅玉連忙應道,“奴婢親自盯著廚房熬藥,絕不會出岔子。”
“嗯。”柳姨娘滿意地點了點頭,目光悠遠地望向窗外,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成為這張府真正女主人的那一日。
“張文輝那病秧子,身子骨本就弱,再這么耗下去,也撐不了多久了。,他一倒,這偌大的家業……”她臉上的笑容越發得意,聲音也輕飄飄的,充滿了憧憬。
“姨娘洪福齊天,心想事成是早晚的事。”紅玉不失時機地奉承道。
柳姨娘輕笑一聲,眼底卻是一片冰冷:“你且盯緊了,有什么風吹草動,即刻來報。”
與此同時,張文輝的臥房內,燈光昏暗。
他斜靠在床頭,臉色蠟黃,呼吸間帶著沉重的喘息。
方才一陣劇烈的咳嗽,讓他胸口撕裂般疼痛,喉間那股腥甜之氣,更是讓他心驚肉跳。
自從許綰為他調理,身體明明有了些許起色,可這兩日,卻急轉直下,比先前更加不堪。
他心中那份對每日湯藥的疑慮,此刻已然攀升到了頂點。
“福伯……”他聲音虛弱,喚著守在床邊的一名須發花白的老仆。
“公子,老奴在。”福伯連忙上前,眼中滿是擔憂。
張文輝喘息片刻,才低聲道:“福伯,你是我張家的老人,也是我最信得過的人……我這身子,我自己清楚,恐怕……恐怕是有人不想讓我好過。”
福伯聞言,渾濁的老眼猛地一縮,嘴唇動了動,卻沒說出話來。
“你……你想法子,悄悄出府一趟。”張文輝艱難地吩咐道,“去……去找許大夫,就說……就說我病勢危急,請她……無論如何,想想法子……”
頓了頓,又補充道,“或者,查一查我每日喝的湯藥,究竟有何不妥……”
福伯神色凝重,重重地點了點頭:“公子放心,老奴便是拼了這條老命,也定會將話帶到,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他攙扶著張文輝躺下,掖好被角,這才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走到院中,他回頭望了一眼那寂靜的臥房,腳步匆匆地朝著府外行去。
夜色中,他佝僂的背影顯得格外慌張,深知此行干系重大,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小院內,蘇珩早已沒了白日里的病弱之態。
他站在窗邊,月光透過窗欞灑在他身上,映照出他挺拔的身形和棱角分明的側臉,眼神也恢復了清明與銳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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