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御史剛用過午飯,正準備小憩片刻,管家便匆匆來報,說是有匿名信件,指稱張府柳氏圖謀家產,毒害繼子。
李御史與張家老爺曾有幾分同僚之誼,聞言眉頭一皺,接過信箋展開細看。
信中不僅列舉了柳姨娘所用毒藥的名稱和獲取途徑,更有其聯絡錢莊、轉移田契的詳細路線和接頭人,證據確鑿,條理清晰。
李御史越看面色越是凝重,當即拍案:“豈有此理!來人,備轎!”
與此同時,城中幾家與柳姨娘素有往來的錢莊,幾乎在同一時間都收到了風聲,稱柳氏所持票據田契來路不正,恐涉及官非,紛紛以各種理由拖延或拒不辦理她的銀兩提取和田契過戶。
消息很快便如雪片般傳回了張府。
柳姨娘正在房中焦躁地踱步,等候著錢莊那邊的準信,卻接二連三地收到了轉移受阻的回報。
緊接著,下人又慌慌張張地跑來,說府中不知何時起了流言,都在傳她虧空府中銀錢、苛待公子,甚至……意圖卷款私逃。
柳姨娘聽得面色煞白,手中的茶盞哐當一聲摔在地上,碎裂開來,滾燙的茶水濺濕了她的裙擺,她卻渾然不覺,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失聲尖叫。
“是誰?到底是誰在背后搞鬼?!”
劉姨娘如同一只困獸,在房中暴躁地來回打轉,心中的得意與勝券在握早已蕩然無存,只剩下無邊的恐懼與慌亂。
她嘶聲尖叫,一把抓住紅玉的胳膊,指甲幾乎要掐進皮肉里,“是不是府里哪個賤婢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跟我作對?給我打!狠狠地打!看誰還敢亂說話!”
紅玉被她抓得生疼,面上卻不敢露出半分,只連聲應道:“姨娘息怒,奴婢這就去查,一定把那多嘴的奴才揪出來!”
府里的流言已然傳得沸沸揚揚,哪里是打一兩個下人就能壓下去的。
更何況,錢莊鋪子的路子都被堵死,這才是真正的釜底抽薪。
柳姨娘喘著粗氣,一把推開紅玉,目光在房中逡巡,最后落在幾個平日里看著不甚順眼的粗使婆子和丫鬟身上,厲聲道:“你們幾個,平日里手腳最是不干凈,是不是你們偷聽了什么,出去胡說八道?”
那幾個下人嚇得魂飛魄散,噗通跪倒一片,磕頭如搗蒜,連聲喊冤。
一時間,房內哭喊聲、斥罵聲亂作一團,更添了幾分末日般的惶恐。
午時剛過,張府那朱漆大門外,兩頂青呢小轎在一隊差役的簇擁下穩穩停住。
為首的轎子簾子一挑,下來一位身著緋色官袍,面容嚴肅的中年官員,正是城南李御史。門房的家丁何曾見過這等陣仗,腿肚子一軟,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沖進去通報。
“御……御史……御史大人來了!”
這一聲喊,如同在燒沸的油鍋里潑進一瓢涼水,整個張府瞬間炸開了鍋。
下人們驚恐地面面相覷,不知這官老爺突然駕臨,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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