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暗未暗之際,門外響起了輕輕的叩門聲。
伶月前去開門,片刻后引著蘇珩走了進來,輕聲道:“夫人,蘇公子來看您了。”
蘇珩依舊是一襲素雅長衫,手中提著一個小巧的食盒,面上帶著溫和的笑意,道:“聽聞許大身體不適,特意買了些清淡的吃食過來,不知是否合胃口。”
許綰示意伶月接過食盒,又讓她退到門口守著。
房內燭火搖曳,只余許綰與蘇珩二人。
許綰靠在椅背上,眸光落在蘇珩臉上,語氣平靜無波:“蘇公子今日之舉,倒是與平日里那位只知埋首書卷的溫潤先生,有些出入,那九轉還陽草,價值千金,世所罕見,怕不是尋常教書先生能輕易得來的吧?”
蘇珩將食盒中的一碗蓮子羹取出,推至許綰面前,依舊是那副和煦模樣,笑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許大夫不也一樣,身子抱恙,卻依舊挺身而出,蘇某心中佩服,至于藥草,不過是早年游歷時的一些機緣巧合罷了,不足掛齒。”
許綰沉默片刻,端起那碗蓮子羹,用瓷勺輕輕攪動,羹湯的溫熱透過碗壁傳到指尖。
她垂下眼簾,掩去眸底翻涌的復雜情緒,聲音輕緩了些許:“張府之事,暫算了結,今日多謝蘇公子從中周旋,我這身子,也確實是乏了,需要好生靜養些時日。”
她沒有再追問藥草的來歷,語氣倒是少了之前那份刻意的疏離與戒備。
蘇珩見她如此,微微頷首:“許大夫安心休養便是,張府之事雖了,但依蘇某看,這風雨,或許才剛剛掀開一角,日后若有需蘇某之處,姑娘不必客氣。”
說完,他也沒有久留,又叮囑了幾句保重身體的話,便起身告辭回了自己房間。
蘇珩離開后,許綰獨自坐在燈下,窗外夜色漸濃。
回想著今日發生的種種,以及方才與蘇珩對話。
此人費盡心機接近自己,定然有所圖謀。
不過今日之事,倒是能看出他們的目標是一致的,雖然心中的戒備并未完全消除,但也不再是全然的排斥與防備,而是多了一縷審慎的觀望與如何借勢的考量。
伶月收拾完外間的碗筷,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見許綰倚在榻邊,神色比白日里松緩了些許,便小聲開口道:“夫人,奴婢瞧著,那位蘇公子,似乎對您很是上心呢。”
許綰聞言,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有些無奈道:“少貧嘴。”
伶月笑了笑不再多說。
夜深沉。
許綰吹熄了燈燭,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
張府之事告一段落,她開始細細思量,下一步該如何借助眼下的局面,為自己和弟弟,謀求一份真正的安穩與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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