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用隨身攜帶的瓷瓶接住那寶貴的汁液,直到裝了小半瓶才停手,又眼疾手快地將那截斷枝也塞入懷中。
“走!”
許綰抓起繩索,毫不猶豫地向崖下蕩去。
陸遠緊隨其后,他下降的速度更快,身體幾乎與崖壁平行,手中短刃不時揮出,將幾支僥幸射來的零星箭矢盡數擊落。
兩人落地,崖底的廝殺已近尾聲。
李副將渾身是血,拄著長槍半跪在地,他身邊只剩下最后兩名親兵,正背靠著背,與三名黑衣刺客做著最后的困獸之斗。
而燕子三娘的那些山匪,早已盡數倒在血泊之中,成了這場亂局最無足輕重的犧牲品。
陸遠的出現,成了壓垮刺客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如虎入羊群,身形閃爍之間,寒光乍起,最后三名刺客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捂著喉嚨倒下。
血腥氣彌漫在整個崖底。
許綰看也不看,徑直沖到巨巖之后。
擔架上的陸亦瑯雙目緊閉,嘴唇已是一片青紫,氣息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
“將|軍!”李副將掙扎著喊了一聲,聲音沙啞不堪。
許綰跪在擔架旁,一手扶起陸亦瑯的頭,另一手飛快地擰開瓷瓶。
她將那赤紅如血的藤汁,小心翼翼地,一滴一滴,盡數喂入他干裂的唇中。
殷紅的藤汁順著陸亦瑯青紫的唇角緩緩滲入,宛如一道微弱卻堅韌的生命之泉。
許綰屏住呼吸,死死盯著他的臉。
那片不祥的青紫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他臉上褪去,恢復到正常的失血過多的蒼白。
但他依舊緊閉著雙眼,但胸口起伏的弧度變得平穩而悠長,混亂的呼吸終于被撫平。
緊繃的神經驟然一松,巨大的疲憊與虛脫感如潮水般席卷而來。
許綰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一軟,癱坐在冰冷的碎石上,但那雙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擔架上的男人。
一只粗糙卻干凈的水囊遞到她面前。
陸遠不知何時已站在她身側,聲音言簡意賅,不帶一絲溫度:“將|軍沒事了,此地不宜久留,必須馬上轉移。”
許綰剛要伸手去接,腳踝卻猛地被一只枯瘦的手抓住。
那只手毫無力氣,卻透著一股至死不放的執拗。
瀕死的燕子三娘不知從哪里榨出最后一絲力氣,掙扎著爬了過來,渾濁的眼中爆發出最后求生的光芒。
她仰著頭,看著許綰,喉嚨里發出破風箱般的嘶啞哀求:“解藥,你說過,有解藥……”
許綰垂下眼簾,冷漠地俯視著這個滿身血污與泥土的女人。
她緩緩從懷中掏出那截被割下的龍血藤斷枝,枝葉上的露水早已干涸,只剩下暗紅的顏色。
她將斷枝扔到燕子三娘的面前。
“唯一的解藥就在這里,是它解了將|軍的毒。”
燕子三娘眼中燃起一絲希望,掙扎著想去抓那截藤蔓。
“但我給你的毒。”許綰的聲音沒有絲毫波瀾,像是在陳述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無藥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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