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陸遠那仿佛永遠不會有波動的聲音,第一次主動響起。
“姑娘的醫術和膽識,救了將|軍。”
這不是恭維,而是一種陳述,是一個暗衛對能力的最高認可。
許綰的腳步未停,只是淡淡地回應:“我也是在自救。”
又行了約莫半個時辰,他們在一處背陰潮濕的峽谷中停下了腳步。
那里生長著一片暗綠色的植物,葉片邊緣帶著細密的鋸齒,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辛辣氣味。
正是斷魂草。
許綰心中一喜,正要上前,陸遠卻猛地伸手將她攔在身后,眼神瞬間變得冰冷,死死盯住草叢深處。
“嘶——”
一聲令人頭皮發麻的嘶鳴,一條水桶粗細的墨綠色巨蟒從草叢中昂起頭,猩紅的信子吞吐不定,一雙冰冷的豎瞳鎖定了兩個不速之客。
陸遠沒有絲毫遲疑,抽出短刃,身形一晃便主動迎了上去。
刀光與蟒身瞬間交錯,發出沉悶的金鐵交擊之聲。
巨蟒吃痛,狂性大發,巨大的尾巴帶著橫掃千軍之勢,猛地向陸遠砸去。
陸遠腳尖點地,抽身急退,但那蟒尾覆蓋范圍太大,他為了護住身后的許綰,終究是慢了一瞬,手臂被蟒尾的邊緣擦過,衣袖瞬間被一股巨力撕裂,留下一道火辣辣的血痕。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許綰的目光飛快地掃過四周,視線定格在峽谷石壁上攀爬的另一種藤蔓上。
她想也不想,沖過去用匕首割下一段,雙手用力一搓,將那帶著麻痹性的汁液盡數擠在掌心。
趁著巨蟒再次張開血盆大口沖向陸遠之際,許綰看準時機,猛地將手中的汁液朝著那黑洞洞的蛇口擲了過去!
辛辣的汁液準得驚人,盡數潑灑進巨蟒腥臭的喉嚨深處。
巨蟒的猛沖之勢戛然而止,水桶粗的身體在地上瘋狂地扭曲翻滾,將那片斷魂草碾得一片狼藉,發出的嘶鳴也帶上了一絲痛苦的痙攣。
陸遠沒有浪費許綰創造出的這轉瞬即逝的生機。
他身形如電,繞到巨蟒七寸之處,趁其掙扎,手中短刃寒光一閃,精準地從鱗甲的縫隙中刺入,再猛地抽出。
巨蟒的掙扎驟然一滯,龐大的身軀重重砸在地上,抽搐幾下,便不再動彈。
腥風撲面而來。
許綰看也不看那巨蟒的尸體,立刻沖進被碾壓過的草叢中,用匕首飛快地收割著那些尚且完好的斷魂草,連根帶葉,塞滿了一個布袋。
陸遠捂著鮮血淋漓的手臂,警惕地守在一旁,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峽谷的入口。
當兩人帶著一身狼狽和血腥氣穿過水幕,回到山洞時,守在洞口的李副將臉色驟變。
他的目光第一時間落在陸遠那被撕裂的袖口和觸目驚心的傷口上,心中一緊。
陸遠可是將|軍身邊最頂尖的暗衛,竟也受了傷?
隨即,他的視線轉向陸遠身后,那個渾身沾滿草汁和泥土,發絲凌亂,神情卻依舊平靜的許綰。
“成了。”許綰將裝滿斷魂草的布袋放在地上,聲音里透著一絲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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