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將|軍爭取時間!”
這是他們留在這世上的最后一句話。
“砰!”
陸遠的腳重重蹬在對面崖壁的石臺上,那股巨大的沖擊力讓他手臂上的肌肉墳起,繩索深深勒入皮肉。
他穩住身形,迅速將驚魂未定的許綰和伶月推到那處僅能容納兩三人的石臺上。
許綰下意識地回頭望去。
只一眼,便是一生一世也忘不掉的慘烈。
斷崖的另一邊,那幾位將士的身影已經完全被禁衛軍的刀光劍影所淹沒,一蓬滾燙的鮮血猛地濺起,在灰白色的山崖上,開出了一朵凄厲的紅花。
她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痛得無法呼吸。
陸遠卻沒有回頭。
他借著蹬壁的力道,身體再次蕩起,如同一只歸巢的雨燕,又蕩回了斷崖的原點。
他看也不看那片血肉模糊的戰場,不顧一切地將擔架和繩索死死綁在一起,準備進行第二次,也是最危險的一次擺渡。
戰場另一端的慘叫與廝殺聲,并未能拖住禁軍頭領太久。
他抹了一把臉,眼中迸射出被戲耍后的暴怒,厲聲高喝:“弓箭手!上高地,給老子射,把他們全都釘在對面崖上!”
命令一下,十數道矯健的身影立刻從后方涌出,他們熟練地攀上側面一處高聳的巖臺,那里視野開闊,正好能將陸遠和擔架的每一個動作都看得一清二楚。
寒光閃爍的箭簇,齊刷刷地對準了深淵這邊。
陸遠剛剛將繩索在擔架上纏繞妥當,頭頂便傳來一片密集的破風聲,如同死神的鐮刀揮下。
“小心!”
他來不及多想,將身子死死壓在擔架上,用自己的后背,硬生生扛住了這波箭雨。
咄!咄!咄!
箭矢狠狠釘入他身周的巖石,擦著他的甲胄飛過,迸濺出刺眼的火星。
有兩支箭矢甚至穿透了他肩胛處的甲片縫隙,帶起兩道血線。
陸遠卻像感覺不到疼痛,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在下一波箭雨來臨之前,將將|軍送過去。
就在這時,深淵對岸,許綰尖銳卻清晰的聲音穿透了風聲與喧囂:“陸遠!弓箭手腳下!左側那片藤蔓!”
她一直死死盯著那些弓箭手,在他們站定的一刻,她便發現那處巖臺的土石顏色不對,幾處裸露在外的巖石縫隙極大,被藤蔓堪堪遮掩著。
陸遠聞聲,在箭雨的間隙中猛然抬頭,目光如電,瞬間鎖定了許綰所指的位置。
他沒有絲毫遲疑,左手穩住擔架,右手從腿側抽出那柄始終不離身的匕首。
手腕猛地發力,匕首化作一道烏光,帶著旋轉的力道,精準地沒入了那片藤蔓掩蓋下的巖壁裂縫之中!
“咔嚓——”
一聲脆響。
那柄匕首像是一枚楔子,精準地撬動了早已不堪重負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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