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將舉著火把去探前方的路,火光無意間掃過洞壁。
“咦?”
他忽然停下腳步,湊近了石壁仔細端詳,“這里……好像有人工的痕跡。”
眾人聞言望去,只見那片石壁上,有一些極其古舊的鑿痕,棱角幾乎都已被歲月和濕氣磨平,若不仔細看,根本無法發現。
擔架上的陸亦瑯緩緩睜開眼,聲音虛弱地問:“什么痕跡?”
李副將描述了一遍。
陸亦瑯沉默了片刻,才用一種極為篤定的語氣說道:“當年,我和魏武只勘察到斷崖上的石臺,這個洞穴,我們并不知道。”
這句話,讓眾人心中猛地一凜。
這地方,不是魏武預設的陷阱。
它是一個連魏武都不知道的、更為古老的秘密。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數,像是一縷穿透絕望的光,既帶來了一線生機,也帶來了更大的對未知的恐懼。
他們懷著復雜的心情,繼續向洞穴深處走去。
越往里走,地勢便越發平緩。
空氣中滴答滴答的水聲越來越清晰,漸漸匯聚成一片嘩嘩的奔流聲。
又走了一段路,眼前豁然開朗。
火光映照下,一個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洞窟出現在眾人面前。
一條寬闊湍急的地下暗河咆哮著從洞窟中央橫貫而過,冰冷的水汽撲面而來,河水黑沉沉的,不知其深,更不知流向何方。
前路,再次被徹底阻斷。
而在這巨大的洞窟里,分出了兩條截然不同的路。
一條,是沿著他們腳下的河岸,繼續向前延伸的一條更為狹窄的巖石通道,黑不見底。
另一條,則在奔騰的暗河對岸。
那里地勢更高,隱約可見一道向上攀升的巖階,同樣消失在濃稠的黑暗里。
冰冷的河風卷著水汽撲面而來,吹得火把的光芒劇烈搖晃,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眾人站在咆哮的暗河邊,神色凝重。
兩條未知的路,一個錯誤的選擇,便會葬送所有人。
許綰沒有急著說話,她閉上眼睛,屏住呼吸,用自己對氣流最細微的感知力,去分辨兩條通道的不同。
順著河岸延伸的石道,吹來的風帶著一股沉悶的、腐朽的滯澀感,像是被困在密閉空間里太久,已經失去了活力的死氣。
而對岸高處,那道通往更深黑暗的巖階,風雖然微弱,卻帶著一種截然不同的氣息。
一種若有若無的、混雜著泥土與植物根莖的清新。
是活風。
許綰猛地睜開眼,那雙在火光下清亮得驚人的眸子,毫不猶豫地指向了奔騰的暗河對岸。
“出口,在那邊。”她的聲音不大,卻在轟鳴的水聲中異常清晰,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越過那黑沉沉的河面,投向了對岸。
如何渡過這條少說也有七八丈寬、水流湍急的暗河,成了擺在他們面前,比斷崖更絕望的天塹。
陸遠默不作聲地走到洞口,撿起那根被他割斷后,遺留在這一側的半截繩索。
他拉直了比量了一下,然后無聲地搖了搖頭。
長度,連一半都不到。
他和李副將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了那副已經快要散架的擔架上。
幾塊薄薄的木板,在這樣恐怖的激流中,連片刻都支撐不住。
氣氛再次陷入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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