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管家迅速帶著護衛控制住場面,喝退了驚慌的人群,又叫人去處理那根擋路的圓木。可當他檢查到孩子們的馬車時,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馬車已無法前行,馬匹受驚過度,渾身顫抖,口吐白沫,短時間內絕不適宜遠行。
他不敢耽擱,快步走到后面一輛更為寬大的馬車旁,低聲將此事稟報。
車簾被一只保養得宜的手猛地掀開,露出長公主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
“廢物!”她氣得渾身發抖,聲音尖利,“這絕不是意外!是有人在警告我!在向我示威!”
她死死地盯著那輛癱瘓的馬車,那根斷裂的韁繩,眼中迸射出怨毒與驚懼交織的火光。
這王府里,除了那個該死的許綰,還有誰?還有誰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動手腳?
……
慧蘭苑里,死一般的寂靜。
許綰呆坐在廊下的欄桿上,目光空洞地望著院門的方向,仿佛還能看到那輛帶走她孩子的馬車影子。
伶月站在她身后,手足無措,眼眶紅得像兔子。
前門傳來的騷亂聲隱約飄來,夾雜著馬匹的嘶鳴和人群的驚呼。
許綰的心被那聲音揪得越來越緊,每一聲都像是鞭子抽在她的神經上。
她怕,怕那騷亂會驚到馬車里的孩子。
就在她幾乎要被這無邊的焦慮吞噬時,伶月突然尖叫一聲,指著院門口。
一個負責灑掃的小丫鬟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伶月姐姐!側妃!前頭……前頭出事了!送小主子們的車走不了了!”
許綰猛地站起身,眼前一陣發黑,全靠伶月扶了一把才沒倒下。
“你說什么?”
“一輛拉木頭的板車翻了,好大一根木頭正好砸在路中間,把路給堵死了!小主子們馬車的馬也受了驚,韁繩都斷了,動不了啦!”
伶月喜極而泣,扶著許綰又哭又笑:“太好了!側妃!這是老天爺開眼啊!是菩薩保佑,小主子們走不成了!”
許綰卻愣住了,臉上沒有半點喜色。
那股從腳底升起的寒意,比剛才失去孩子時更加刺骨。
她慢慢地坐回欄桿上,腦子飛速地轉動。
意外?
不,這世上哪有這么巧的意外。
是三皇子的人做的?
這個念頭只是一閃,便被她立刻掐滅。
不對,他不會這么做。
他要的是虎符,他只會想盡辦法讓她陷入絕境,逼她盡快交出東西。
幫她留下孩子,等于給了她喘息和觀望的機會,這不符合他的利益。
他只會催她,不會幫她。
那股若有似無的草木清氣再次浮現在她的記憶里。
那個看似柔順,實則將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的自己。
她能想到借弟弟的手送出鑰匙,能想到用藥材鋪子傳遞消息。
那除了她和三皇子……
這盤棋上,還有第三個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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