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變數,徹底打亂了她的計劃,也打亂了他的。
這一步棋,太險,太瘋。
可偏偏,他無法拒絕。
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
許綰一夜淺眠,早早便起了身。
她推開房門,準備去院中透透氣,腳步卻猛地頓住。
在她的房門口,那塊干凈的青石板上,靜靜地躺著一只小小的用青草編織的螞蚱。
螞蚱編得活靈活現,兩根長長的觸須微微翹起,仿佛下一刻就要蹦跳起來。
許綰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
她認得這個。
這是弟弟許恒小時候最喜歡編的小玩意兒。
那時候,他總是纏著她,獻寶似的把一個個草編的螞蚱、蜻蜓塞到她手里。
她緩緩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將那只草螞蚱撿了起來,放在手心。
青草還帶著清晨的露水,冰冰涼涼的,卻有一股暖意,順著她的掌心,一直流淌到心底。
這是陸一瑯的回應。
他用這種溫和又直接的方式,安撫她,告訴她,弟弟一切安好。
同時,這也是一種無聲的警告。
許綰握著那只草螞蚱,緩緩站起身,望向院墻外那片深邃的天空。
她笑了。
這一次,不再是偽裝疏離的笑,而是發自內心的,帶著一絲釋然和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興味。
……
松鶴堂內,檀香裊裊,卻壓不住滿室的焦躁。
長公主一夜未眠,眼下的烏青連厚厚的脂粉都遮掩不住。
她煩躁地在屋里踱步,上好的波斯地毯被她踩得來來回回,仿佛能走出個洞來。
這幾日,她總覺得府里處處透著詭異,看誰都像是三皇子派來的奸細,連喝口茶都要讓人試了又試,幾近瘋魔。
“陸管家!”她猛地停住腳步,聲音尖利地喝道。
陸管家躬著身子快步從門外進來,垂著頭:“殿下有何吩咐?”
“我問你,府門口那件事,查得怎么樣了?”長公主死死盯著他,眼神銳利如刀,“這么些天了,連個影子都沒抓到,你是干什么吃的?還是說,你跟那些人本就是一伙的?”
陸管家心里一咯噔,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額頭貼著冰涼的地磚:“殿下息怒!老奴冤枉!老奴對王府、對殿下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只是對方行事太過詭異,竟沒留下半點蛛絲馬跡,仿佛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實在是無從查起啊!”
“無從查起?”
長公主冷笑一聲,將手邊一個茶杯狠狠砸在地上,瓷片四濺,“在我眼皮子底下動手,動了我孫子孫女,你跟我說無從查起?我看你不是查不到,是不敢查吧!陸一瑯是不是給你遞話了?”
陸管家渾身一顫,把頭埋得更低了,聲音發抖:“老奴不敢,老奴實在不知殿下在說什么。”
看著陸管家這副問不出半個字的模樣,長公主眼中的最后一絲信任也消磨殆盡。
她扶著刺痛的額角,疲憊地揮了揮手:“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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