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打開了紙條。
紙上是幾行歪歪扭扭,卻又極力想寫工整的字,是她再熟悉不過的筆跡。
“姐,這是王爺給的解毒丸,每日一粒,他說,時機快到了,讓你再忍耐幾日。”
許綰的指尖微微顫抖,她將那張紙條緊緊攥在手心,仿佛能從中汲取到一絲力量。
陸亦瑯。
他什么都知道。
知道長公主下毒,知道她在裝病,甚至連她想做什么,他或許都猜到了幾分。
他沒有戳穿,反而暗中遞來了解藥和安撫。
這個人,比她想象的還要深不可測。
許綰打開瓷瓶,倒出一粒黑褐色的藥丸,藥丸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
她沒有絲毫猶豫,將藥丸送入口中,和水咽下。
一股暖流,順著喉嚨滑入腹中,驅散了連日來積壓在心頭的陰寒。
她走到窗邊,看向松鶴堂的方向,眼神冰冷如霜。
而后,她又望向書房的方向,目光變得復雜難明。
……
夜色如墨,窗外的風帶著秋日的涼意,卷起幾片枯葉,在廊下發出沙沙的聲響。
許綰坐在梳妝臺前,借著昏黃的燭光,看著鏡中那張蒼白憔悴的臉。
她伸出手,指尖輕輕撫過自己的面頰,那冰涼的觸感無比真實。
手中的瓷瓶還殘留著一絲余溫,是陸亦瑯給的解藥。
暖流早已散入四肢百骸,驅散了日落霜帶來的虛假病氣,可心底的寒意卻比之前更甚,仿佛要將她的骨血都凍住。
陸亦瑯。
這個男人,像一張無形無聲的巨網,將她牢牢籠罩。
她以為自己是下棋的人,小心翼翼地布下棋子,引南宸陽入局,試圖在長公主和南宸陽這兩股勢力的夾縫中,為自己和孩子博出一條生路。
可現在她才驚覺,自己或許從一開始,就是別人棋盤上的一顆子。
她送出虎字,是下餌,是試探,也是一種孤注一擲的豪賭。
她用自己中毒的身體作為籌碼,向南宸陽傳遞消息,催促他盡快行動。
她以為自己每一步都走得隱秘而精妙。
可陸亦瑯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長公主下了毒,知道她假裝病重,甚至連她與南宸陽之間的秘密聯絡,他都了如指掌。
他沒有戳穿,沒有阻止,只是在最恰當的時機,云淡風輕地遞來了解藥和一句時機快到了。
這是一種安撫,更是一種掌控。
他仿佛一個站在云端的神,俯瞰著她所有的掙扎與算計,然后不緊不慢地告訴她:別急,按我說的來。
這種感覺,讓她感到一陣窒息。
她想要利用三方勢力互相牽制,為自己創造逃離的機會。
可如今看來,這個看似精妙的平衡之計,或許從頭到尾,都在陸亦瑯的算計之內。
他甚至可能樂見其成,在背后推波助瀾,讓她去接觸南宸陽,讓她去攪動這潭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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