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翻天?邊關的大石頭?陸亦瑯要回來了?
她心中警鈴大作。
她布下的棋局,本是想借南宸陽的手,敲打長公主,為自己爭取喘息之機。
可皇上的介入,王正明的發難,陸亦瑯的歸來,這一切都讓棋局的走向,徹底失控。
節奏太快了。
快到她幾乎要被這洪流裹挾而去。
不行,她必須在陸亦瑯回來之前,為自己爭取更多的主動權,拿到更有力的籌碼。
小廚房里,藥香裊裊。
許綰正手把手地教伶月如何炮制藥材。
她神情專注,將一味味藥材的毒性、藥性、炮制手法,掰開揉碎了講給伶月聽。
“主子,這些藥渣都不要了嗎?”伶月指著一堆炮制后剩下的廢料問道。
“不要了,一會兒讓采買的人帶出府,一并處理了。”許綰的目光落在那些即將被丟棄的藥渣上,眼底閃過一抹幽光。
她趁著伶月轉身去取簸箕的瞬間,從袖中藏著的一個極小的紙包里,捻起一撮幾乎看不見的灰綠色粉末,不著痕跡地撒進了那堆藥渣之中,又隨手翻攪了兩下。
那粉末無色無味,混在其中,毫不起眼。
龍鱗草極為罕見,只在宮廷藥典中有過寥寥數筆記載的草藥。
此草無毒,卻是當年三皇子那位精通醫理的母妃,最愛用的一味藥引,也是她身份的一種隱秘象征。
這是她給南宸陽的第二個信號。
一個催促,更是一個警告。
百草堂。
老大夫照例檢查著從各處藥鋪收來的藥渣,準備挑揀些還能用的。
當他翻到一包從端王府方向送來的廢料時,鼻子忽然動了動。
他撥開上層的藥渣,捻起一點灰綠色的粉末,放在鼻尖輕嗅,隨即又用指尖碾了碾。
下一刻,老大夫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手里的藥渣都差點失手打翻。
“龍鱗草……怎么可能!”他失聲驚呼。
南宸陽正在后院看書,聽到師父的驚叫,快步走了過來:“師父,怎么了?”
老大夫顫抖著手,將那點粉末遞到他眼前:“你自己看!”
南宸陽只看了一眼,又湊近聞了聞,那熟悉的深藏在記憶里的草藥氣息,讓他如遭雷擊。
他的臉色,瞬間從疑惑變為震驚,最后化為一片鐵青。
是她!許綰!
她在警告他!
數日后,正陽門。
一隊身著玄甲的騎兵,自官道盡頭,卷著漫天風塵而來。
為首一人,身形挺拔如槍,玄色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
他沒有戴頭盔,一張俊美而冷硬的臉龐上,布滿了風霜的痕跡,深邃的眼眸里沉淀著尸山血海中淬煉出的鐵血煞氣。
正是奉召回京的端王,陸亦瑯。
沒有盛大的歡迎儀式,沒有百官夾道相迎。
只有他和他身后那百名親兵身上散發出的,幾乎能讓空氣凝滯的殺伐之氣。
他的歸來,像一塊巨石,重重砸入上京這潭本已波濤洶涌的渾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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