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須這么做。
在滿朝文武面前,他必須表現出震怒,表現出對兒子的愛護,表現出徹查到底的決心。
可他心里清楚,這潭水,已經徹底渾了,渾到他都快看不清底下到底藏著什么。
一場雷厲風行的調查,在陸亦瑯暗中的推動下,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展開。
所有線索,都指向了一個已經死去的人,那個當年最得圣心,也最礙人眼的三皇子。
三天后,大理寺卿連同刑部尚書、都察院左都御史,三司會審,聯合上奏。
金鑾殿上,氣氛比三日前更加凝重。
王正明站在百官之前,聲音沉痛:“啟稟陛下,三皇子冤案已經查明,所有證據確鑿,只待陛下圣裁,然,臣等在查案之時,發現一樁……一樁奇事。”
他頓了頓,仿佛接下來的話有千鈞之重。
“臣等發現,三皇子殿下,或未身死,而是被人所救,流落民間,至今……尚在人世!”
“轟——”
整個朝堂,徹底炸了。
皇上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龍椅上,大腦一片空白。
“你……你說什么?”
“臣等不敢妄言!”王正明猛地一揮手,殿外,一個身著青布長衫的年輕人,在兩名禁衛的護送下,緩緩走了進來。
那人面容清俊,氣質溫潤,眉宇間,依稀可見少年時三皇子的影子,又多了幾分歲月的沉淀和風霜的洗禮。
正是南宸陽。
他走到大殿中央,對著龍椅上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父親,撩起衣擺,緩緩跪下。
“兒臣南宸陽,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金鑾殿的每一個角落。
皇上死死地盯著他,嘴唇哆嗦著,想說什么,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一股腥甜的血氣直沖喉頭。
是了,是他。
那雙眼睛,那副神態,和那個讓他又愛又忌憚的女人,一模一樣。
他沒死!他竟然沒死!他還回來了!
他回來做什么?奪回本該屬于他的一切嗎?
皇上看著他,又看了看底下那些神情各異的臣子,王正明一派的激動,長公主一派的驚恐,還有更多人的震驚與觀望。
他忽然明白了。
這是一個局。
一個從王正明彈劾長公主開始,就設下的,天大的局!
他以為自己是棋手,卻原來,他才是那顆被算計得最慘的棋子!
“噗——”
一口鮮血,猛地從皇上口中噴出,濺紅了身前的御案。
“陛下!”
“父皇!”
大殿內亂成一團,太監宮女們尖叫著涌了上來。
皇上在一片混亂中,被抬回了寢宮,當夜便急火攻心,中風不起,口不能言。
國不可一日無君。
二皇子早已伏法,大皇子身有殘疾,不堪大任,剩下的幾個皇子,尚在垂髫之年。
朝堂之上,百官激辯,人心惶惶。
最終,在王正明等一眾老臣的力諫之下,在端王陸亦瑯那不發一言,卻足以震懾所有人的沉默之中,一道蓋著玉璽的圣旨,從皇帝的病榻前,傳了出來。
冊立三皇子南宸陽,為當朝太子,監國理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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