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看向月赫歸,“是什么?”
他不了解自己那位素未謀面的父皇,甚至不知道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但是當初身為天朝定親王的時候卻知道,他是一個幾乎沒有什么存在感的人。
“想必皇兄也聽說過,當初父皇親政的時候,有一個叱云丞相,他權傾朝野,把控朝政,叱云家是北國的大家族,在世代的積累下,成為了不可撼動的權臣。”
“那個時候,父皇剛剛登基,是少年皇帝,和母后也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
月赫歸目光有些惆悵,“當時有一座城池,撫州。那里的百姓們怨聲載道,覺得天子不公,因為在暴發瘟疫的時候,官府不管他們。”
“那時候父皇看到奏折,就想派宮中太醫過去,幫那些百姓。所以他小心翼翼的寫了一封圣旨,送到遠在撫州主持大局的叱云丞相,可是圣旨被當成墊桌子的布。”
“而且皇兄,你知道,父皇得到的是什么回信嗎?”
月赫歸的目光里,是身為兒臣,對父親所受屈辱的感同身受,眼里含著猩紅和怒火,在眼底壓抑著。
秦昭目光沉了幾分,“是什么?”
月赫歸薄唇繃直,忍了一會才說,“那時候有侍衛過來稟告,說叱云涯主張活埋了那些感染瘟疫的百姓。”
“父皇想拒絕,可他沒有權勢,沒有人會聽這個傀儡皇帝的話。”
月赫歸攥緊拳頭,“而那個太監卻說,信傳過來只是通知皇上,實則已經活埋了。”
“那時候叱云家的權力就這么大,如果不是因為他們身份名不正言不順,早就已經取而代之了。”
“父皇這一生,短暫又無奈,甚至為了能夠護著月皇室的正統血脈,被迫將你送走,保護起來。”
月赫歸笑了笑,“而我則是那個隨時要為了皇兄犧牲的弟弟。”
“但是我不怪父皇母后,更不怨恨皇兄,因為這不是我們能選擇的,而保全你,舍棄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當時的我們,都只是逆來順受的棋子。”
“他們也想讓我做傀儡,但是我不愿意,所以我裝的風流紈绔,和父皇共同籌謀了這一大盤棋。”
“在你回來的時候,誅殺屠盡了叱云家要造反的所有人,殺了他們扶持的大皇兄。”
“父皇一直都希望,月家的兒子是有血性的,能在這權力的頂峰,開疆擴土。他說帝王不能怕打,但是要有策略。”
“我月家從始至終就堅信奉守一生一世一雙人,鐘情誰絕不放手,如果父皇還在,他也會同意你這么做的。我相信皇兄,你這么做一定是有你的道理的。”
秦昭唇角輕扯,沉默點頭。
“好。”
月赫歸放肆的勾住秦昭的肩膀,“皇兄,其實你的性子最像母后。”
秦昭挑眉。
月赫歸笑著說,“母后當初可是女扮男裝殺上戰場的女中豪杰,她說能用武力解決的,絕不多說廢話。”
“但是父皇不一樣。父皇是堅持能說的話,絕不能動手。所以母后總嫌父皇在她耳邊叨個叨的念經。”
秦昭嘴角上揚,“所以你應該挺像父皇的。”
月赫歸頓了頓,“你嫌我煩?你怎么能嫌我煩?”
“不是,皇嫂天天在你身邊說話的時候,你一副沉浸其中,樂在其中的樣子,怎么我一多說話,你就嫌棄我?”
“當然是因為我夫人美。”秦昭說的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