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寂走到妙娘面前,命令道:“還請舉起雙手。”
妙娘疑惑地舉起雙手。
蕭寂湊近了觀察,這雙手膚若凝脂,十指纖細,稱得上完美。
可惜一道鮮紅的傷口橫在手掌中央,破壞了這份美感。
不過除此之外,這雙手沒有其他傷痕,哪怕是一點勒痕淤青都沒有。
要用細繩勒死人,力氣定然很大。
如此一來,手上就算沒有留下傷口也應該有痕跡。
“好了,你先回去,但最近先不要離開汴京,隨時等候官府傳話。”
妙娘看看他,又看看沈蘭,問后者:“這位大人信了我的話?”
“不,他只相信自己的判斷。”沈蘭解釋道。
妙娘起身朝蕭寂福身行禮,“多謝大人還我清白。”
“清白談不上,但確實沒有證據證明兇手是你。”
蕭寂說完轉身離開。
沈蘭也要跟過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與妙娘道別后走出屋子。
妙娘坐在椅子上愣愣地看著鏡子。
她以為自己會被嚴刑拷打,不管是不是她殺人都會被丟進牢獄折磨一番。
原來官府查案也會講究證據。
那她以前遭受的那些算什么?
她對著鏡子自嘲地笑了起來,雙手握拳,指甲刺入傷口,鮮血流了出來。
“房門沒上鎖,但丫鬟的描述過于夸大,她說自己敲了很久的門都沒人答應,明明她可以推門而入,為何要等回應?”
沈蘭把房門關上,模擬了一遍那丫鬟的軌跡。
“從時間上算也有出入,兇手殺人到掛尸最少也要一炷香時間,還要清理痕跡,她去找陸暢之,前后不過幾步路。”
蕭寂問:“那她說謊的理由是什么?”
“要么是她因為其他什么事情耽擱了時間,怕被指責,要么就是刻意隱瞞了真相,也許她知道兇手是誰呢。”
沈蘭最后這句也是猜測。
并非為了偏幫妙娘才把疑心丫鬟說謊,而是她嫁禍妙娘的心思有些明顯。
“還有,她說昨夜妙娘的遭遇是青蔓做的,她交代的是不是有點多?”
正常人會把自己主子干的壞事如實供出來嗎?
蕭寂點頭,“看似忠心護主,實則別有用心。”
賓客散了,長公主留了一名女官下來等答案。
但人命案不可能這么快勘破。
見官差只抓住了青蔓姑娘的丫鬟,女官不解,“難道她是兇手?”
蕭寂如實回答:“沒有,只是有些疑點,帶她回去仔細審問。”
“那妙娘子無罪?”
“目前看來是這樣的。”
女官拍了拍胸口,高興地說:“這就好,殿下很喜歡那位姑娘,還打算封她做宮廷舞師,掌管宮廷舞目,若是她成了兇犯,殿下肯定要不高興。”
女官臨別前多看了沈蘭一眼,偷偷對蕭寂說:“蕭大人要小心,您的未婚妻似乎不高興了呢。”
蕭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可女官并未多言,帶著侍女揚長而去。
他看向沈蘭,問:“她什么意思?”
“提醒您要去哄未婚妻?”沈蘭也不知道,但她剛才看自己的那一眼好像別具深意。
難不成趙姑娘在意的點是自己?
“大人,您回京后可有與趙姑娘好好說過我的事?”
蕭寂連未婚妻的面都沒見過,每回都是她身邊的丫鬟婆子跑腿,哪里會與她們提沈蘭的事?
沈蘭扶額,她今日不應該跟來的。
眾目睽睽之下,蕭寂公然帶著一名女仵作來辦案,那些夫人小姐們該胡思亂想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