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間,停尸房里就只剩下蕭寂等人和一個瘦干干的老頭。
老頭走到尸體旁,盯著沈蘭縫合剛才剖開的肚子。
“你繡花一定很厲害。”老頭夸贊道。
沈蘭抽空回答他:“不太會繡花,但我縫衣服不錯。”
她把線頭剪了,替死者整理好衣服。
“小姑娘做事情就是細致,是不是還得給她化個妝?”
沈蘭回頭,近距離看到了一張滿是溝壑的臉。
她認真地問:“您要出錢替她殮尸嗎?我會。”
老頭抽搐了一下嘴角,退開一步,嫌棄地說:“我沒錢。”
沈蘭遺憾地收拾好工具,她又少了一項額外收入。
“女娃子,你是怎么知道她懷胎的?”
青蔓的肚子并沒有隆起,頂多是有一點小肉肉,一般人肯定不會懷疑她有身孕。
“起初只是驗了驗她的處女膜,發現她并非處子之身,覺得有些驚訝。
后來摸到她肚子里有腫塊,結合一點自己的猜測,懷疑她有了身孕。”
“只一點懷疑就敢剖開她的肚子,你膽子很大啊。”
“這個驗證很重要,也許能對案情有幫助。”
沈蘭看到蕭寂,后者也在沉思。
“看來丫鬟巧玉還是沒說實話。”
自己伺候的主子懷了身孕,貼身丫鬟怎會不知?
那這個孩子的父親,身份肯定不一般。
老頭幸災樂禍地說:“要真如他們所說,這孩子是太子的,你們可就不太平咯。”
老頭背著手慢悠悠地走出去。
隨風盯著他的背影,問沈蘭:“這老頭誰啊?怎么看起來奇奇怪怪的。”
沈蘭搖頭,她也不知,不過他應該也懂驗尸。
蕭寂對他們說:“如果我沒猜錯,他應該是京畿提刑司的季仵作。”
沈蘭把剖出來的胎兒包好放在尸體旁。
胎兒已經是死胎,尚未成型,到時候可以和尸體一起下葬。
“出去說吧。”沈蘭帶頭走出停尸房。
“死者懷孕三個半月左右,按理說,她自己不可能不知情。
但她依然選擇上臺比舞,說明她對這次比舞的重視。
她的人際關系比我們以為的復雜,情殺、仇殺都有可能。”
“你說過,她死前沒有掙扎,有沒有可能是兇手不止一個人?”
如果是協同作案,那完全可以按住死者的手腳行兇。
“確實有這個可能。”
兩人一起往外走,馬車停在外頭。
“先送你回去。”外頭已經天黑,從衙門到書肆有段距離。
沈蘭推開院子的門,剛想喊萱兒就發現了不對勁。
太安靜了,一點燈光都沒有。
之前無論她多晚回來,萱兒都會為她留燈。
她把工具箱放在門邊,手掌夾著一把小刀,放輕腳步走進去。
“哐當!”東西倒地的聲音,緊接著屋里亮了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