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抬起干尸的手,十分僵硬,稍一用力就能掰斷的感覺。
她很想打開尸體看看內臟情況,可惜以錢老二對兒子的態度,肯定不會同意的。
“剛才問過了,尸體是昨夜在后山發現的,錢老二最后一次見錢安是十天前。”
沈蘭回頭看他,問:“那是如何確定死者身份的?”
這具尸體五官已經沒法辨別了,親媽來了也不可能認識。
“一是衣物,他穿著十天前的衣服,二是他脖子上戴著的銅牌,那是錢家村每個男孩滿月時都會戴上的。”
“麻煩將銅牌取來,我想看看。”
蕭寂已經讓錢老二去取了。
等看到那銅牌,沈蘭和蕭寂都有些驚訝。
因為銅牌很干凈,一點煙熏火燎的痕跡都沒有。
除了銅牌,死者穿的衣服也沒有破損的痕跡,只是有些臟污。
蕭寂讓官差將兩樣證物收起來,吩咐道:“讓第一個發現尸體的村民帶我們去看看。”
沈蘭把尸體脫下的衣服重新穿好,蓋上白布,走出小帳篷。
有官差欽佩地看著她。
雖然沒能看出這位女仵作的能力如何,但她面對死尸的膽量就超過了許多人。
錢老二坐在地上哭。
沈蘭從進院子到現在也沒有看見這家的其他人,于是好奇地問:“這家里的其他人呢?”
“沒別人了。”蕭寂輕聲告訴她。
沈蘭便不多問了,跟著他上山去。
尸體是在半山腰的小溪旁發現的,當時被吊著一棵老槐樹下,把進山的人嚇個半死。
“這條溪是從山上流下來的,是我們村喝的水,發現錢安尸體后,大家都不太敢喝這里的水了。”
帶路的村民叫錢七,和錢老二是親兄弟。
“用什么東西吊著的?繩子嗎?”蕭寂問。
“不是,是褲腰帶。”錢七搖頭嘆氣,“就是錢安侄兒自己的褲腰帶。
如果不是尸體那副模樣,我們都以為他是自縊的,哎……”
沈蘭抬頭望著那棵大樹說:“這里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是死后移尸,否則正常人的體重一根褲腰帶掛不住的。”
蕭寂點頭,在附近走了一圈,并未發現什么有用的痕跡。
官差們分散開來,也什么都沒發現。
“這個位置你們平日過來做什么?這里好像什么也沒有。”
錢七答道:“就是上山歇腳的地方,您瞧溪邊這塊大石頭,偶爾累了就在這里躺一會兒。”
“兇手故意把尸體掛在這里,就是為了讓人發現的吧?”
否則這么大片的山,隨便找個地方埋了,估計幾十年都發現不了。
兇手如此有恃無恐,是以為官府不可能把他找出來嗎?
“這里離書院還有多遠?”
“往上再走半個時辰就到了。”錢七指著上方說:“這條是小路,去書院還有一條平坦一些的山路,能通馬車,就是從我們村口右邊上去那里。”
“平時走這條小路的人多嗎?”
“不多,我們村的人要么在官道上做買賣,要么就和書院做生意,我是獵戶,才會經常走這條路,一般都會走大路。”
雖然走的人少,但想必知道的人不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