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坊下,一層層階梯上寫滿了字。
“這是九十九級臺階,每個入學的學子都得從這里走上去,意味著平步青云。”
沈蘭笑道:“這意思是后來人加上去的吧?”
一個以生民立命為宗旨的學校,怎會想著升官發財?
蕭寂仔細回想一番,“還真是,似乎就是這位佟山長立的規矩。”
“平步青云啊,那每個學子肯定都很樂意爬一爬。”
沈蘭轉頭好奇地問:“大人在這書院讀過書嗎?”
既然是最好的書院,像蕭寂這樣的神童理應是重點招攬的學生才對。
蕭寂搖頭:“蕭家有族學。”
“如此說來,讀書還是天資更重要一些。”
“天賦與努力缺一不可。”蕭寂反駁道。
錢七走到這里就返回了。
邢捕頭見沈蘭面不紅氣不喘,好奇地問:“沈仵作不累嗎?”
“還好,習慣了。”
爬山對于從小在青木縣長大的人來說,如同家常便飯。
她第一個走上臺階,眾人急忙跟上,總不能讓一名女子領了先。
等站到最后一層階梯上,眼前豁然開朗。
書院依山而建,一座座兩層小樓在山腰鋪開,很有氣勢。
低沉的鐘聲響起,一下又一下,回蕩在書院中。
“看來我們來的正是時候。”
陸續有學子從學堂里走出來。
清一色的廣袖斕衫,黑色幞頭,書卷氣滿滿。
沈蘭一眼就看到了劉顯陽,他個頭不高,面相稚嫩,在一眾學子中格外顯眼。
直到一胡子發白的夫子走出來,蕭寂才上前作揖:“李夫子,不知佟山長可在書院中?”
“咦?你是……蕭寂。”李夫子認出人來,回禮道:“原來是小蕭大人,稀客啊,佟山長有在,你找他何事?”
李夫子曾教導過蕭寂兩年,二人也有幾分師徒情誼。
“夫子可認識錢安?”
“當然,他是甲一班的,成績優異,乃是鄉試謝元,在書院中也是佼佼者。”
“那您最后一次見他是何時?”
“這個嘛……”李夫子想了想,摸著胡子說:“應該是七八日前,年后剛開班的時候,他的課業得到了孫夫子的贊賞,我便過去謄抄了一份。”
“之后就沒見過了?”
“沒有了,你問起他是有何事?”
蕭寂停下腳步,嘆息道:“他死了。”
“什么?”李夫子大驚,他伸手招來一名學子,“孫偉,你來一下。”
一名中年書生抱著書走過來,朝李夫子行禮,然后疑惑地看向蕭寂等人。
因是公務,蕭寂穿著官服,官差們也個個是公服在身。
“這是孫偉,他與錢安住一起。”李夫子轉頭問孫偉:“這些日子見到錢安了嗎?”
“沒有啊,他不是回家了嗎?”
“何時回去的?”蕭寂問。
“書院開班第一天,他說家里有事急急忙忙就走了,之后也沒回來,學生還打算等休沐日下山去他家看看。”
從這個時間上看,錢安應該是八天前就失蹤了,但是不是當天就死了,還不好說。</p>